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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金标一把抓起枪,对着太阳穴,眼中寒光逼视着张六佬,然后狠狠地扣动了扳机。张六佬听见一声脆响,被吓得腿一软,险些没跪倒在地。

“到你了,兄弟!”田金标把枪递了过来,张六佬不敢接也不得不接下,颤抖着拿枪对准了脑袋。突然,卢玉莲微弱地喊道:“不要……”他明白这是道鬼门关,已经站在门口,不想闯也得闯,好死歹死也得赌一把,可是手指是冰凉的,没有一点力气。

“这可是赌桌,一旦下注,便再也不可收手。怎么着,该不会想让我帮忙吧。”田金标冷冷地说。张六佬额头上冒起了青筋,两只眼睛里充盈着死灰色,大口喘息了两声,然后扣动了扳机。

枪没响。张六佬虽然神志不清,但仍然很确定枪没响,也就是说自己闯过了鬼门关。

田金标从他手上取下枪,大笑道:“兄弟,难为你了,看得出来你这个杀猪佬也是条汉子,今儿的赌局就到此为止,留着你还有用呢。”他取出子弹,又道:“嘿嘿,空弹,死不了人!”

张六佬差点没瘫痪,擦去了脸上细密的汗珠,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似的。不过就是这场赌局惊醒了他,从此以后数十年都与赌划清了界限,这辈子都没再上过赌桌。

之后田金标冲手下说:“带这个娘们儿下去好好救治吧。”

张六佬定了定神,等着卢玉莲被带下去后才松了口气,说:“谢谢大当家。”

“少废话,说正事儿。”

“您听说过镇上的泰和合茶庄吗?”张六佬顿了顿才问。田金标反问:“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张六佬明白他们此时的处境非常危险,为了活命,只好说出实情。

田金标虽然知道泰和合被黑虎洗劫,但确实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是卢次伦的亲生女儿,所以仍被惊得站了起来,狐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女人真是茶王卢次伦的亲生女儿?”

张六佬点了点头,说:“所以她不能有事,要不然你一个大洋也捞不着。”

田金标脸色发红,突然兴奋得大叫起来:“看来这个娘儿们还真不能死。嘿嘿,黑虎啊黑虎,没想到你临死之前还留给我这么大一笔财富。还有你,只要你合作,我保证你不会少一根毫毛。”

“是、是,一定合作!”张六佬忙不迭地点头。田金标却又打量着他问:“你一个杀猪的,怎么会跟卢次伦的女儿在一起?”

张六佬叹息道:“这事说来话长呀。”

“少废话,赶紧说来听听!”

金牙苏去找马本成的时候被拦在了大门外。拦他的人是马本成手下的一个副团长,名叫刘许,人坏心黑,人称“黑面煞星”,最善小人行径。他跟随马本成多年,所以认得金牙苏,一见他便上下打量了一番,阴笑着说:“这不是苏兄吗,多日不见,没想还活着呢!”

金牙苏也知道他是马团长的手下,所以仗着父亲跟马团长的关系,从未把此人放在眼里,听他如此说话,当即翻着白眼,带着命令式的口吻说:“快带我去见马团长。”

刘许不屑地笑道:“咱团长可是大忙人,不是你说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

“刘许,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你是不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了?”金牙苏骂道。刘许一听此言,当即便翻脸骂道:“金牙苏,你是在跟谁说话呢,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富家子?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副熊样。今儿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说上两句,是给你那个死爹面子,败家子。”

“闪开,我要见马团长。”金牙苏脸都绿了,可又无言反驳,接着就要往里闯。刘许掏出枪威胁道:“哟呵,你小子这是找死来了吧,敢再动一下,老子打死你。”

金牙苏见他玩真的,当即变成了软柿子,赔着笑脸道:“刘副团长,别掏家伙呀,我是真有事儿要找马团长,麻烦您给通传一声。”

刘许把枪插回枪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苏兄,不是我不讲情面不让你见马团长,实在是因为马团长最近公务繁忙,真没时间见你。如果你真有事找团长,直接跟我说,我替你传达。”

金牙苏哪肯把如此重大的秘密说给刘许听,所以固执地说:“这件事还必须得亲口告诉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