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8页)
明金娘:“他叔,你不是认识那个叫酒井的日本大官吗,你找找他呢?他要是能说句话,咱家的明金……”
马万川这要是在以前,肯定要责备老伴儿,眼下老伴泪水连连,救子心切,他的心情不也是这样吗,只是他强抑着自己罢了。
郑廷贵:“老嫂子,我也正琢磨找不找酒井,来跟老哥哥商量商量。”
明金娘:“只要能把明金放回来,咱们啥都认……”
马万川看了眼坐在母亲身边的女儿,明玉会意,连说带劝,把母亲搀了出去。
郑廷贵听说马明金被俘了,他首先想到去找酒井,可是没经马万川的同意,他不敢擅自做主。
马万川对郑廷贵所说的办法,不报任何希望。
“我舍出我这个老脸去找他,他要是不给我面子,我……”郑廷贵本想说用烟袋锅子刨酒井,又觉得这话有点说太大了,收住口。
马万川说酒井老奸巨猾,这么大的事儿,他恐怕都做不了主。。
郑廷贵平生最佩服的人就是马万川,现在越发觉得马万川对酒井的评介是准确的,他不再提去找酒井的事儿子,其实他内心也知道,他真的找到酒井,未必有什么效果,对这个老朋友,他已有了新的认知,只是不说而已……
郑永清来了,抛开他是马家的姑婿,单就他与马明金一同长大的伙伴伙儿,闻听马明金身陷囹圄,其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马万川对这个姑爷,一直是挺看重的。尽管他现在还在满军做事儿。
郑永清向两位父亲说起,上午接到熙洽电话,欲让他劝降马明金,他来时,又与熙洽通个电话,酒井已不在熙洽处了,熙洽实相告,劝降是酒井之意。
郑廷贵兴奋起来:“照这么说,明金有救啊!”
郑永清反问:“咋救?我哥他能归顺吗?”
马万川何曾不知,投降、归顺,意同字不同,不用去问儿子,这条路行不通。
“变通一下呢?”郑廷贵说这话时,眼睛看着马万川:“先让明金应承下来,人出来就好说了……”
郑永清:“阿玛,你想得也太简单了吧?日本人是想利用我哥,把吉林周边的义勇军引劝投降,我哥他能答应吗?”
马万川:“永清说的话在理。”
郑永清白皙的脸面,泛出红色,情绪有些激动:“再说了,别人不了解我哥,咱们不了解吗,他能向日本人低头吗?记得我与他在乌拉街分手时,他对他就说过,倭寇不除,誓不还家,这就表明,为打日本人,他早就抱有必死决心。”
郑廷贵的观念是经常变幻的,听儿子这么一说,他不无赞许地:
“士可杀,不可辱,咱们大清国,这样的忠臣不胜枚举,就说……”
郑永清见糊涂的父亲说话又走了板,提醒着:“阿玛,咱们这是在说我哥呢!”
郑廷贵:“是啊,我……我这不是在说明金吗!”
马万川对这个老亲家,见怪不怪,若在平时,他或许又得开上几句玩笑,现在那有这个兴致了。
郑永清分析,日本人既然有劝降马明金的念头,暂时看,马明金的生命不会什么危险,这样就有营救的时间,至于用什么办法营救,他与岳丈虽未明说,但两人都有些悲观,第一,日本人不会轻易放过马明金,二,若让马明金低头,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院内,马明玉安顿好母亲,欲来小客厅,她知道丈夫来了,想听听有没有哥哥的信息,刚到门口,见弟弟明满在门外徘徊着,这几天弟弟也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想必也为哥哥的事儿着急。
“明满,站这儿干啥?咋不进屋呢?”
马明满喏喏地:“我……我进去,怕咱爹又吡哒我。”
马明玉知道弟弟好惹是生非,不过,近来弟弟挺安分的:“你这阵子没做啥错事儿,爹说你干啥?”
马明满听到这话,神情有点不自然了,岔开话:“姐,咱……咱哥有信儿吗?”
马明玉悲戚地:“唉!爹娘都愁死了,这不正想办法呢。”
马明满冲口说:“依我看,想救咱哥,就得咱爹出头……”
“咱爹?”马明玉是一个心思想救哥哥,没考虑得那么多:“你是说让咱爹……那你进去,把你的主意跟爹说说呗!”
马明满:“我可不敢说,爹还不得骂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