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板子村的破鞋(第2/9页)

谢不举被毙在那伪军旁边,吓得屎尿流了一地,和他脑袋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而田中仍未完事,继续围着谢小兰转来转去,也不看她,只看着村里那些刻意躲避的脸孔。翠儿被田中的做派吓得一身大汗,她不知温和的田中如何变成这副鬼样儿,他到底要干什么呢?

汉奸刘乖乖地站在一旁,豆大的汗珠也在这大冬天往下流。谢小兰终是吓坏了,开始给田中磕头作揖。田中喷着白汽哈哈笑着,对几个鬼子说了几句,他们便上来扒光了这可怜的女人,捆在那根弄死过几个人的柱子上了。谢小兰开始大哭求饶,那对巨乳颤巍巍在柱子上晃荡,上面冻出绿豆大的鸡皮疙瘩。几个伪军开始抽鞭子,他们定也憎恨这既不要脸又出卖兄弟的女人,每一鞭子都带足了劲儿,每一鞭子都抽向她那一对能淹死人的奶。谢小兰在惨叫声里被抽烂了,抽破了,抽瘪了,黏糊糊的东西从裂口流出来,和血一起糊冻成一片可怕的血冰。

田中始终没有叫停,慢悠悠在一旁抽着烟。汉奸刘鼓着腮帮子垂手而立,眼珠子一动不动。全村人吓成了死人脸,闭上眼不敢看。翠儿不由护着身体,想起汉奸刘抽在她背上的鞭子。

谢小兰就这么被抽死了,一双雄霸板子村的奶抽成了烂口袋,兜着说不清的残渣碎肉。田中叫停了两个筋疲力尽的伪军,站在村民和伪军之间,让汉奸刘说:“下不为例,有和皇协军通奸者,全部处死!”

翠儿看着血肉模糊的那三人,恐惧化作隐隐的力量,鬼子就是鬼子,袁白先生说得没错。田中这样杀人,并非厌恶谢小兰和伪军通奸,他是要从根本上砍断村民和伪军之间的交往,在田中的眼里,村里每个人都可能是八路或其他抵抗组织,他们会不择手段拉拢伪军,这一定让田中食不安寝。神出鬼没的八路和摸不着影的抵抗者、死都不会买账的袁白先生,已经摧毁了他本不强大的神经,将他鬼的一面逼出来了。田中在用这样的血淋淋的现实告诉板子村:老实点,否则全杀掉。

不知其他人怎么想,翠儿那一刻却不怕了,谢小兰的惨死令她坚定了一种可怕的信念,原本松软的性情像被石碾子碾平了,碾硬了,碾成一块石头样的砖了……既然和鬼子终归有一天要鱼死网破,那便不如从今天起就干脆你死我活。

村民散去,尸体焚烧,一切恢复平常。村民们各回各家,无人寒暄。山西女人这夹得住屁却夹不住话的都噤口不语,其他人更像缝住了嘴巴。也许本来就该这样,鬼子早就该像个鬼子,这样还能少死几个人……不过没关系,反正死的不是自己,是那几个不招待见的人,村子里倒清净一些。田中一龟已经成了田中一狼,龟是吃草的,狼是吃人的,缩着头是龟,伸出头便是狼,宁招惹小人,也别招惹鬼子。

汉奸呢?这帮家伙想必也吓傻了吧?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死在谢小兰的奶子上了,可惜可惜,但也活该,好女人你不找,非找那么个烂货,你看人家翠儿,心明眼亮的,汉奸刘半夜也翻墙头,屋子里也是噼噼啪啪的,谁敢说一句废话?睡不睡不重要,怎么睡也不重要,和谁睡才是要害哩,你要是能睡个鬼子,看谁敢说你半句闲话?

“我要见郭队长。”集市的布店里,翠儿悄悄对掌柜的说。掌柜的点了下头,将一卷布给了她。“等消息吧。”他看着一本账簿说。

这是漫长的等待,都等到有盼问出了可怕的问题,翠儿这才想到这孩子已经四岁了。

“娘,爹是不是死了?”

翠儿被他问得吓一跳,打了他的屁股后说:“瞎说个啥?谁告诉你的?”

“要是没死,你为啥和那个胖叔叔好?”有盼眨着晶亮的眼,眉头挤出天真的疑问。

“瞎说,这是谁说的?俺去撕了她的嘴!”翠儿自然想到了是“她”,而不是“他”,传这样的闲话,定是山西女人这样的臭嘴。

“是哥哥说的。”有盼一指门口,正蹲在门口啃玉米棒子的有根忽地站起,一个箭步便跑。翠儿忙追去一把擒住,八岁的有根颇为强壮,竟挣着要跑:“放开俺,放开俺!”

翠儿怒急,羞得抡起巴掌,本来冲着脸去,半途拐向屁股,啪啪地打出了声。有根哇哇哭起来,翠儿又怕,便拎着两个孩子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