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分:初次交锋(第5/11页)

“上校是不是又要捉弄我了?”齐默尔问。

“这倒不是。我只希望你的体形像卡罗尔那样美。”

“变不了了,长官。”

“好了,弄点咖啡来吧。”

“马上就来,上校。”不到一分钟,齐默尔就来到驾驶舱。铺低3型直升机的仪表控制台又大又复杂,但是齐默尔早就在上面装上了几个放杯子的平衡支架,上面刚好能放防溅杯,约翰斯上校很喜欢这个小玩意儿。他很快喝了一口咖啡。

“你老婆咖啡也煮得很好吧,巴克?”

“挺有意思的,不是么?”卡罗尔?齐默尔知道丈夫会把她煮的咖啡拿给上校喝的。她原来并不叫卡罗尔。三十六年前,她出生于一个老挝的军人之家。父亲是个军阀,长期为国家英勇作战,但这个国家已经与他无缘了。他家共有十口人,她是惟一的幸存者。一九七二年在对付北越人突袭的最后阶段的战斗中,保罗?约翰斯和巴克两人把她从一个山头上救上直升机,那次遇救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美国人未能救出他的全家,但至少是把他的女儿救出来了。齐默尔从一开始就爱上了她,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俩在佛罗里达已经有了七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不错,的确挺有意思。”

布赖特也在挑灯夜战

在那两架飞机向南飞行的时候,莫比尔监狱这边天色已晚。监狱——尤其是南方的监狱——执行起规定来是极为严格的。然而,在律师们看来,这里的规定往往太宽松,对眼前的这两个犯人简直是宽大无边了。这两位将要在艾德摩监狱受电刑,只是日期尚未确定。莫比尔监狱的看守们不想干涉他们享受宪法赋予的权利,并不阻挠他们请辩护律师,也不刁难他们。辩护律师爱德华?斯图尔特充分听取了对他们的情况简介,然后走进来,操着十分流利的西班牙语问:

“他们是怎么干的?”

“不知道。”

“拉蒙,你当时尖声怪叫,乱踢乱踹的。”赫苏斯说。

“这我知道,你像金丝雀那样歌唱。”

“没关系,”律师对他俩说,“他们起诉你们的罪名只不过是涉毒杀人和海上抢劫。赫苏斯的口供对他们根本没有用。”

“那你他妈的就该拿出律师的本事把我们弄出去!”

斯图尔特脸上浮现出他俩都需要的神色。

“你去告诉我们的朋友,就说如果我们出不去,就把事情全抖出来。”

看守们已经跟他们仔细说过,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有一个还给拉蒙看了那种电椅的海报,上面用大字写着“常规的方式最爽快”。拉蒙虽然残暴至极,但是想到自己将被绑在一张硬背木椅上,左腿绑上铜箍,头顶上放一块小金属片——行刑前一天,狱内剃头匠要为他剃掉头顶上的一块头发——再加一块浸透盐水的海绵来增强强导电性,眼睛被蒙上皮罩,防止眼球飞出……拉蒙在横行霸道的时候,手里端着枪或者握着刀,对着手无寸铁的或被捆绑着的人耀武扬威,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处于坐以待毙的境地。一个星期来,拉蒙的体重下降了五磅。他茶饭不思,整天呆呆地看着电灯泡和墙上的插座发愣。他很害怕,但是更恨,恨他自己胆小,恨卫兵和警察把这么可怕的事告诉他,恨他的同伙不把他救出这个鬼地方。

“我知道许多东西,许多有用的东西。”

“那也无济于事。我跟联邦调查局的人说过,可是他们对你所知道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美国司法部长公开表示,对你们要告诉他的东西毫无兴趣。”

“这就怪了。他们总是拿宽大来换取情报,总是——”

“在这里行不通。规矩已经变了。”

“你要跟我们说什么?”

“我会尽力帮助你们。”我想告诉你们,要死得像个男子汉,但斯图尔特没说出口。“今后几个星期可能发生很多事情。”

律师看出对方脸上怀疑的神色,但似乎又抱有一线希望。他自己倒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美国司法部长打算亲自处理此案,而且希望能在五点半和十一点的目击新闻节目中露面。此案的审理速度将会很快,两年后将有一个参议员的席位空出来。如果到时候检察官能出示他依法办案的记录岂不更好。斯图尔特知道,处置毒品犯、海盗、强奸犯、杀人犯一定会受到这位部长所在的亚拉巴马州广大公民的欢迎和拥护。辩护律师斯图尔特原则上是反对死刑的,而且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为之抗争。他曾将一个案子成功地上诉至最高法院,争取到五比四的裁决,使他的当事人得以重新判决,结果由死刑改为九十九年的有期徒刑,虽然他的当事人仅仅服刑四个月就被狱中另一个犯人杀死了——那人讨厌杀害儿童的人,用一根棍子刺进了他的腰椎——但斯图尔特仍然将此视为一次胜利。他没有必要喜欢他的当事人,而且一般情况下都不喜欢他们,有时还惧怕他们,尤其惧怕那些毒品贩子。他们指望靠付给他大量现金——通常都是现金——雇他出庭辩护以换取无罪开释。他们不懂得打官司并不能保证胜诉,特别是对罪犯,辩护起来是有难度的。眼前的这俩家伙的罪行已是铁案如山,但未必要判死罪。斯图尔特敢肯定,社会不可能容许此案……按他的当事人的要求办。那样做,南方的舆论是通不过的,但是,斯图尔特并没有竞选公职的雄心壮志,可以不去理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