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威胁(第5/19页)
“这都是我的过错,”韦格纳摇摇头嘟哝着,“我不该把大麻烟还给他们。”
“当时怎么谁都没发现他们在抽大麻烟呢?”默里问。他倒不是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好奇,而是对自己提问的技巧感到好奇。然而,副艇长的回答却不禁使他吃惊。
“禁闭室外面有船员来回巡查。我们没有派专人一直监视他们——而且我们这是第一次关押犯人——因为那会被认为是进行恐吓什么的。反正我们没有派专人监视他们,这在我们的航行日志上都可以看得出来。再说我们艇上就这么些个人,也抽不出人手来。至于有没有烟味儿散发出来,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闻到那股烟味儿,可是已经太晚了。当我们把他们带到军官会议室审问的时候——审问是单独进行的,这都是记录在案的——发现他们的目光呆滞。第一个家伙一声不吭,第二个家伙是开口了。你们已经拿到他受审的录音带了,对不?”
“是的,我见过,”布赖特说。
“那么你们该明白了,我们是根据我们手上拿的卡片,把他们的权利念给他们听的,就像卡片上说的一样。可是,吊死他们?天哪,这是从何说起!我是说,这完全是无中生有嘛。我们不——我是说,我们不能——我甚至连什么时候这样做是合法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在一八四三年以前是这样的,”韦格纳插上了话。“后来之所以在安纳波利斯成立海军学院,就是因为有人曾经被吊死在‘萨默斯’号上,其中有一个是陆军部长的儿子。有人认为那是一次未遂兵变,当时搞得满城风雨。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把人吊死了,”韦格纳讲最后一句话时略带讽刺语气。“我们已经服役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去干那种事呢?”
“我们连一般军事法庭都不能设,”副艇长补充道,“我是说我们自己没有能力设。要进行军法审判,光是法律指南之类的资料就得有十来磅。老天爷啊,还要有法官,要有真正的律师,要有……我自己服役也快九年了,还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军法审判呢——只是见过海军学院学生的实习而已。我们艇上能做的只是艇长审问,然而就连这个也很难得。”
“不过,要真的吊死他们倒也不错。真把那两个狗东西吊死,我们一点儿也不会介意的,”韦格纳说了一句。默里觉得这话虽然说得有点奇怪,但却非常巧妙。他有点可怜布赖特,心想也许他从未经手过如此棘手的案子。从这一点来看,默里为自己曾在伦敦担任过法律参赞感到欣慰,因为他对政治很了解,这是联邦调查局里绝大多数所望尘莫及的。
一个地方叫死刑码头
“哦?”
“我很小的时候,杀人犯是被吊死的。我是在堪萨斯州长大的。你知道,当时杀人案不多。当然,我们现在文明起来了,不再干这种事了,但是现在杀人案倒他妈的一天一天地多起来。文明了,”韦格纳哼了一声。“副艇长,当时他们有没有这样把海盗吊死?”
“我想不是这样。当时海盗黑胡子那帮人是在威廉斯堡受审的——去过那儿吗?——是当地游览区的那个旧法庭。我记得当时听人说过,那帮家伙实际上被吊死在如今盖了假日酒店的地方。海盗船长基德是被押回英国后送上绞刑架的,对不对?对了,他们有一个地方叫死刑码头什么的。所以——不,我认为他们不在船上执行绞刑——即使过去也不这么做。我敢发誓,我们绝没有干过这种事情。老天有眼,我们没有干过。这纯属谎言。”
“这么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默里说,他并没有使用疑问的口气。
“没有,先生,确实没有,”韦格纳答道。副艇长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愿对此起誓吗?”
“当然,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需要找你的一个军士长谈谈,就找那个揍了——”
“赖利在艇上吗?”韦格纳问副艇长。
“在。他和波泰奇正在下面‘山羊间’里忙着呢。”
“那好,我们去见见他。”韦格纳起身打了个手势,示意客人跟他走。
“您还需要我吗,长官?我还有点事。”
“去吧,副艇长,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