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5/25页)
飞行中队的副指挥那提·迪维少校负责指挥这些飞机,同时也是大力神2号的飞行员。他碰到阿莫斯·本·安拉罕姆的时候非常惊讶。阿莫斯是侦察营的一位年轻军官,和他在同一个基布兹长大。那提还不知道阿莫斯正在侦察营服役,不仅因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异,还因为那提很早就离开了基布兹。“突然,我看见了他——一个长着雀斑的小个子上了我的飞机,然后把吉普车开上去又开下去。”他们很自然地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只说些基布兹的事情。他们的谈话没有一句是关于这次行动的,因为两人都不太确定对方是否明白这次训练的目的。
约尼当时可能在前往凯垭或者从凯垭返回的途中,也赶到现场来检查训练的进展情况。过去一年,约尼到凯垭参加过很多次与侦察营的行动相关的会议。不像其他的一些军官,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出现很重要,为了和高层亲密接触,办完差事后还会在凯垭逗留。他不会这样。“他在凯垭逗留的时间太长了,”有一次,比比问起某个军官的近况时,约尼这样回答。“你知道的,比比,那些有如此行为的人就不再是一名军官,而是一名政客。”在他执掌侦察营的这一年时间里,约尼已经越来越多地遭遇军队政治权术,这让他很沮丧。他不能容忍人们为了升职而玩弄阴谋诡计、进行个人公关。也许是第一次,他用自己天真的双眼看清了军队的腐败。而对那些有着最美好愿望的人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
那天是星期五。约尼好几次开车去凯垭,将他的行动计划汇报给上级领导,其中包括军事行动指挥部的首长依库提·亚当,并且参加各种计划和决策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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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00左右,总参谋长古尔、军事行动指挥部的首长亚当以及摩萨德的首长一起会见国防部长佩雷斯。“我们可以执行它,”古尔指的是经过完善了的计划。“但是,在最后决定之前,我们依然要考虑它的危险系数。”
佩雷斯后来写道:“他讨论的是我们让人质所面临的危险系数,而不是我们的救援部队。古尔担心的是,我们不知道看守人质的恐怖分子位于什么地方。在以色列展开的大多数反恐怖袭击和人质解救行动中,我们都有情报资料。”
正如古尔自己在会上所说的:“我们面临的形势也许是没有任何关于主要目标的情报。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比我们过去经历的都要大。”15
上午10:30,古尔会见了总理拉宾先生。“总参谋长递交的行动计划从整体上来看,第一次具有了合理性和可行性。”拉宾如此记录。“我对计划的两个重要方面感到不安:救援部队如何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抵达目的地,以及如何在恐怖分子和乌干达军队有机会杀害人质之前迅速控制整个地区。”16拉宾也提到,他拒不接受在恩德培机场给飞机加油的可能性。即使没有获得肯尼亚方面的提前许可,他也宁愿飞机在肯尼亚停靠以补充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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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关于旧航站楼的一份冗长的情报总结已经抵达。这份总结以在巴黎的获释人质提供的信息和列维收集的资料为依据写成,并且在约尼刚从凯垭返回的时候抵达基地。从相关人员的回忆来看,当时正好是在约尼召开情况通报会之前。这份总结电报包含了人质被关押的大厅的布局、恐怖分子和乌干达军队的信息以及其他一些细节。阿维将这份电报读给约尼听,同时约尼在记事本上抄录了一些在他看来很重要的新情报。然后,以此为基础,约尼对行动计划作了几处修改。接着,两个人走向了通报会的会议室。
时间刚好是中午之前。房间里挤满了人,甚至没有被安排参与行动的一些年轻士兵也到场了。讲台上挂着一幅机场示意图和一张标有旧航站楼各个大厅和入口的草图。参与行动的人员名单已经准备就绪,他们被暂时分成了几个小组。
通报会开始了。像往常一样,情报官要对已有的信息进行核实。阿维说,现在有106名人质被挟持在恩德培机场的旧航站楼。他们在哪个厅还不得而知。直到两天前,这些以色列人质还在一楼的小厅,而其他人在相邻的大厅。除法航客机的机组人员之外,非以色列籍人质和其他国家的一些犹太人被释放以后,剩下的人质也许被转移到了大厅,或者还在小厅,或者被分隔在这两处。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被集中在大厅里。因为有一个室内楼梯通往大厅后面靠左边的登机塔,控制起来相对容易。两个厅之间有一个小通道使人可以从一个厅穿越到另一个厅,但必须弯腰才行。大约有7到10名恐怖分子轮流看守人质,而且他们装备有手枪和冲锋枪,在大厅里一遍又一遍地巡逻。恐怖分子看起来有可能在大楼里安装了炸药,但是根据在巴黎的目击者传来的报告,炸药几乎都是做个样子罢了。常识告诉我们,乌干达军队不会允许恐怖分子在一楼安装炸药,因为楼上驻扎着士兵。根据最新的情报,有60到100名乌干达武装人员在大楼警戒;但其他的报告显示,实际数量也许会多一些。乌干达士兵正在与恐怖分子展开合作。乌干达人也许会在大楼前面约50码的地方呈线性阵势部署他们的士兵,而且每个士兵彼此相隔大约有10码的距离。至少,有人在楼顶看见过他们一次。但是到了突击的那天晚上,可能大部分人都在大楼的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