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行动(第5/10页)

那个侦探又跑回大街,拿出步话机向希思罗机场的警察报警,那个机场正位于地铁的终点——库利一定要去坐飞机的,除非他开着自己的小车——让所有小车出动,去把守皮卡迪利线地铁的每一个站口。但那样做,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库利在下一个站下了火车,这是长期的训练教给他的办法。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滑铁卢车站,在那儿他打了个电话。

“这儿是五五二九。”电话里的声音回答道。

“哦,请原谅,我是想要六六三○,对不起啊!”他联系的那一头听到这个号码后沉默了两秒钟。

“哦……没有关系!”那句话是叫他放心,但那声调却告诉他已出了问题。

库利放回了话筒,向一列火车走去。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回过头去东张西望。

“我是杰弗雷?瓦特金斯。”当他拿起电话时说道。

“哦,请您原谅。”电话里那个声音说:“我是想找泰特斯先生,您是六二九一吗?”这个号码就是告诉他,除非有新的通知来,不要和任何人联系。假如你身陷危难,就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一有可能就会和你联系。

“不,这儿是六二一九。”他回答道。其意思是:明白。瓦特金斯挂上了电话,从窗户里往外看了一下。他感到胃里好象有个冰冷的铅球实实地堵在那儿,他往下咽了两次,然后去拿自己的茶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很难把注意力集中到正在读的那份外交部的白皮书上,他需要来两杯烈酒,使自己安静下来。

中午时分,库利来到多佛,上了横渡海峡的渡船。他万分警觉地坐在上甲板的一个角落里,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浏览着,不时用眼角窥视是否有人在注意他。他刚才差一点儿就要决定登上去加莱的气垫船了,但在最后一刻又把这个决定推翻。他有足够的现金买一张从多佛到敦刻尔克的渡船票,但却买不起昂贵的气垫船票,他不愿使用信用卡而在身后留下便于跟踪的一张纸。不过是两小时一刻钟的时间吧,只要到了法国,他就可以赶上去巴黎的火车,然后坐上飞机。几小时来,他第一次感到有点宽心了,但又能轻而易举地把这种松快的心情抑制使。库利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种惊吓。这留给他相当多的回味。几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仇恨此刻象强酸一样开始噬咬着他的心房。是他们叫他这样马不停蹄地逃跑,是他们在侦察他!由于他训练有素,保持着勤勉不懈的警惕心和一整套受雇佣的职业技术,库利从来没有严肃地考虑过有朝一日他有被撵赶的可能。他一向认为自己的技巧对付这种事绰绰有余。可今天的事证明他错了。这使他非常恼怒,他生平第一道出现了想狠狠打自己一顿的念头。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书店以及店里所有那些他心爱的书,而他一贯的自信也被该死的英国佬夺走了。夏天的太阳静静地照在头顶,渡船驶进英吉利海峡。他仔细地折好报纸,把它放在膝盖上。他平静地凝视着水面,就象一个诗人正凝视着花团,幻想着鲜血和死亡的图景。

认识欧文斯的人都没有看到过他象今天这样狂怒过:对库利的监视是一件如此容易、如此常规化的工作——他对手下人说,没有什么可原谅的。那个看上去可怜虫似的不起眼的家伙,就象阿什利形容给他听的,竟然象那些在莫斯科中心受过训的人那样从他的监视网下灵巧地脱身溜跑了。现在英国每一个国际机场上都有许多手持库利照片的,假如他用信用卡购买任何一张票,计算机立刻就会通知伦敦警察厅。但欧文斯有个不祥的预感,这个小个子男人已经离开了英国。反恐怖活动处的头头挥挥手叫他的手下人回去。

阿什利也在房间里,他的手下人也同样地不警惕。他脸上的神情和欧文斯一样,愤怒中混杂着绝望。

有个侦探录下了库利失踪一小时内一个打给杰弗雷?瓦特金斯的电话。阿什利把它放了一遍,它持续了二十秒钟之久。电话里不是库利的声音。假如是库利的声音,他们当时当地就可以把“瓦特金斯”抓获。他们尽了一切努力,仍然没法找到关于杰弗雷?瓦特金斯的一丁点儿可以作为凭据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