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在急救中心(第5/7页)

“整个情况要看肝功能如何而定。假如肝继续保持其功能,她或许会完全康复。我们正在密切观察她的血液的组成成分及其化学性质,我们将会予以识别诊断,哦,大约还得要八九个小时。”

“在你们识别之前呢?”瑞安的面孔因极度痛苦而扭歪成一堆。他的拳头仍握得紧紧的。

“瑞安先生,”夏皮罗慢吞吞地说:“我懂得你目前很难受。要是没有直升飞机把你的女儿送到这儿来,那么现在我早已可以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再迟到五分钟,或许不需那么久——那她也没有必要抢救了。这是多么侥幸,她现在毕竟是活着,我向你保证,我们将全力以赴保全她的生命。我们对所有的人都抢救。只要有办法,我们一定设法抢救。”

“我能看望她们吗?”

“不能。”夏皮罗摇摇头,“她俩目前都在急救康复病房。那儿的清洁程度要保持得象国立实验室一样,即使最细微的感染都能致外伤病人于死地。对不起了,不过这对她们确实是太危险了。我们的工作人员始终在看护她们。一个护士——一个有经验的治疗外伤护士——每时每刻每个病人身边都有护士,离开三十英尺处还有一个由几名医生护士组成的班子。”

“行。”他几乎是气吁吁,地吐出这个字。瑞安把头后仰,紧靠墙壁,闭上眼睛。

夏皮罗走了,杰克逊在他的后面跟上去,在电梯旁,他一把抓住他。

“医生,不能让杰克看一下他的小女孩?她……”

“没有可能。”夏皮罗被抓得半倚着墙壁,吐了一口长长的气,“看,小女孩正在——她到底叫啥名字?”

“萨莉。”

“对啦,眼下她正躺在床上,完全赤裸裸的,四根输液管子同时插入她的双臂和一条腿上。她的一些头发被剃掉了,金属丝捆着她的身子,连接在六只监护示波器上,我们用恩格斯特隆呼吸器为她人工呼吸。她的双腿都被包裹起来——你所能看到的一切只是从她的臀部到头顶部的一个大青肿体。”

夏皮罗轻蔑地望着飞机驾驶员。他疲倦极了,再也打不起精神来,“瞧,她有死的可能。我现在认为还说不上死,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可以断定是死是活。在看到肝脏损坏病人的血液生化分析报告之前,我们不可能告诉你病情如何,即使是你也是同样办不到的。假如她死了,难道要你的朋友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吗?难道要你的朋友在他今后的生活中回忆起她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我想不是这样。”杰克逊平静地说,突然地感到他多么想要这小女孩能保留她的生命。他的妻子不可能有孩子了,萨莉不知怎地已变成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活的可能性如何?”

“我不是靠打赌过活的人。我不能报价赌注是多是少。数字的多少不能说明这女孩的病情。对不起,但她要么死,要么活,两者必居其一。她在这里比别的地方都再好不过了。”

夏皮罗两跟注视着杰克逊的胸部。他用一个手指戳在金黄色的空军徽章上,“你是一位飞机驾驶员?”

“是的。驾驶战斗机的。”

“鬼怪式飞机?”

“不,是F-14雄猫。”

“我也会驾驶飞机。”夏皮罗微笑,“我曾经在空军里当过飞行外科医生。去年我搞到一架轻滑翔机;在这种飞机上飞行舒服安全极了;每当我能摆脱这个吵闹杂乱的地方,我每次总争取上天飞一下。那儿没有电话来往。没有激战。只有我和云朵。”医生更象是在自言自语。杰克逊将他的手放在外科医生的臂上。

“医生!告诉你什么呢——你现在抢救小孩要紧,我将来带你去乘一种能随意拦截导弹的飞机。你飞过T-38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飞机?”夏皮罗过于疲劳,记不起以前曾见过这号飞机。

“是一种漂亮而小巧的超音速训练机。双座,双重操纵;驾驶起来会使你飘飘然神魂颠倒!我能把你打扮成我们的人,使你上天,毫不费力。不知你是否曾超一倍音速飞行过?”

“不曾。你会特技飞行表演吗?”夏皮罗笑得象个累了的小孩子。

“当然会,医生。”杰克逊咧着嘴笑道。

“我将尽量按你的意见办。我们对每个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我将无论如何尽量按你的意见办。请密切注意一下你的朋友,他看起来有几分呆若木鸡。这也是人之常情。碰上这样突然的伤害事故,家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并不亚于受伤害者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