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鲜花和亲人(第8/9页)

“阿什利先生,我们是敌人。我宁可杀死您,也不愿同您一起用晚餐。但是,即使是对头也能谈判吧。现在我们还能不能谈下去?”

“说下去。”

“这事没我们的份,我把话说在这里。”

“这是马克思主义者的保证?”阿什利笑着问。

“您倒是很会刺激人的,阿什利先生。”墨菲鼓起劲儿笑了笑,“但今天不是。我是为了求得和平和谅解到这儿来的。”

阿什利差点要放声大笑,但控制住了自己,咧着嘴喝了口酒。

“墨菲先生,要是我们的小伙子抓住了您,我一滴眼泪也不会流的。我要说,您真是个好对手,也是个可爱的家伙。”

哈,这就是光明磊落的英国风度,墨菲心想。我们最后就赢在这儿,阿什利先生。

不,你们赢不了。阿什利以前见到过这种神态。

“我要怎样才能使您相信呢?”墨菲通情达理地问道。

“姓名和住址。”阿什利心平气和地答道。

“不,这种事我们从来不干,这您知道。”

“要是您希望与我们达成某种默契的话,就得这么办。”

墨非叹了口气,“您肯定知道我们是怎么组织起来的。您认为我们会内讧,会交出花名册?我们甚至自己也不能肯定他们是些什么人。有些人,他们只不过离队了。许多人到南方来,失踪了,与其说是怕你们,还不如说是怕我们。他们是——有理由的。”墨菲接着说:“有一个你们已经抓到了。肖恩?米勒——我们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那么凯文?奥唐纳呢?”

“是的,他可能是头。四年前就不知去向了,这您知道得很清楚,往后——呃,这事儿您同我一样清楚。”

凯文?约瑟夫?奥唐纳,阿什和想起来了。34岁,身高 6英尺,体重 160磅,未婚——这些资料都是以前的,因此并不一定可靠。作为“特别目标”组织中的佼佼者,凯文是这个组织中最残忍的安全事务头目,事后表明,他利用了手中反间谍头目的权利,清洗了组织中他的政敌。等共和军头头发觉,大约已消除了十个或者十五个对手?阿什利认为最奇怪的是他居然死里逃生了。但墨菲在一件事上错了,阿什利并不知道共和军上层是怎么得到有关奥唐纳不法行为的情报的。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保护他和他那一帮人。”他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刺刺他?

“要是我们‘转向’,向官方告密,整个组织不就完了吗?”墨菲问道。

“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墨菲先生,但我懂您的意思。还是那句话,要是您想让我们相信您……”

“阿什利先生,您说的是我们之间的基础,是不是?要是您的国家同爱尔兰彼此信任,我们也就不会在这儿了,是吧?”

情报官陷入了沉思。根本不用多想,他曾多次考察过纠纷的历史渊源。某些深思熟虑的政策行为,同历史事件纠缠在一起——有谁会知道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危机突然产生,妨碍了《国内法规》的颁布。那本是保守党用来最后击败自由党的铁锤——现在去责备谁呢?他们全都死了,被人忘却了。是否有办法从这该死的泥沼中拔足而出呢?他不知道。阿什利摇摇头。这不是他管的事,是政治家们管的。同样,他也提醒自己,无论谁惹下什么麻烦,也都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就告诉您这些,阿什利先生……”侍者来上菜了。这儿的服务这么快速倒令人惊讶。侍者姿态优美地拔去酒瓶的木塞,让阿什利闻了闻木塞,又倒了点酒在杯子里尝尝。这英国人对这家饭馆的酒窖质量很吃惊。

“这就是您要告诉我的……”阿什利等待者走后说。

“他们的情报网很好,好得您都不相信。他们的情报来自爱尔兰海你们那边,阿什利先生。我们不知道情报员是谁,也不知道情报是怎么传递的。发现的人四年前死了。”墨菲尝了尝花茎甘蓝,“来,我说过这儿蔬菜新鲜。”

“四年前?”

墨菲抬头看了看,“您不知道这情况,嗯?这倒奇怪了,阿什利先生。是的,那人叫米基?贝尔德。他在凯文身边干活,是个——呃,您能猜到。他从德里打电话给我,说凯文有个很好的新的情报来源。第二天他就死了。再过了一天,凯文提前一个小时设法从我们手中逃跑了。此后我们再没见到过他。要是我们找到了凯文,阿什利先生,我们会替你们干的,把尸体留给你们的刺客去收拾,这够公平了吧?我们的确不能把消息通报给对手,但他也是在我们名单上的,要是您设法找到了这小子,又不想独吞,那我们会替您解决的——很奇怪是吧,当然啰,你们不得干涉干这活儿的人。这一点我们能否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