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阴谋(第8/9页)
他必须得到一份自白书,而且必须是一份不用严刑逼供出来的自白。每个人都知道拷问能得到任何审讯人想要的东西,大多数审讯对象疼痛难忍,说出一切要求于他们的事情。格拉西其夫需要足够好的材料送到政治局,政治局成员不再那么害怕克格勃了,不会按字面接受格拉西莫夫的话。
“瓦吐丁,我需要它,我很快就要。你什么时候能交来?”
“使用我们现在被限定的方法,不超过两周。我们要剥夺他的睡眠。那要花时间,因为老人比年轻人需要更少的睡配,时间就要长些。他将逐渐糊涂起来,然后垮掉。根据我们已知的这人的情况,他将用他全部的勇气——这是一个勇敢的人——来对抗我们。但他仅仅是一个人,两个星期!”瓦吐丁说道,自如再过十天应该足够了。最好是提前交付。
“很好。”格拉西莫夫停顿下来。是鼓励的时候了,“上校同志,客观地说,你处理这项调查还是不错的,尽管有最后阶段的失望。事事求全是不公平的,而且这政治上的纠纷也不是你所为。如果你提供要求于你的东西,你会得到适当的奖赏。继续干吧。”
“谢谢,主席同志。”格拉西莫夫看着他离去,然后叫他的车来。
克格勃主席不单独旅行。他的专用“吉耳”车——一辆手工制的豪华轿车,看起来象一辆三十年前的特大号美国车——由一辆甚至更丑的“伏尔加”跟随着,车里装满了精选出来的武功高强并且对主席本人绝对忠诚的警卫员。格拉西莫夫一人坐在后排,轿车沿宽阔大街的中心道线飞驰而下,看着莫斯科的大楼在窗外闪过。很快既出了城,奔向森林,一九四一年德国人就是在那儿被挡住的。
那些俘虏中的很多人——那些经受了斑疹伤寒和劣等食物的人——建立了夏季别墅。尽管俄国人仍然憎恨德国人,头面人物——这个无阶级社会的统治阶级——却醉心于德国的工作质量,“西门子”电子器材和“布劳蓬克特”家电产品跟《真理报》和未经删节检查的“白色塔斯社”新闻稿一样,都是他们家中的一部分。在莫斯科西部松树丛林中的板式家园造得跟沙皇遗留下来的一样好。格拉西莫夫经常想那些辛苦建造它们的德国士兵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倒不是那有什么要紧的。
米哈伊尔·彼德罗维奇·阿列克山德罗夫院士的正式别墅同其余的没有两样,两层搂,它的木板漆成奶油色,陡直的房顶,在黑森林〔在德国。——译者〕中也恰到好处。车辆出入道是一条穿过。树林的石质曲径。只有一辆车停在那儿。阿列克山德罗夫是一个鳏夫,也过了渴望年轻女人陪伴的年纪,格拉西莫夫自己打开车门,迅速地查看了一下他的保安随从人员正象平常那样的散进树丛。他们只暂停下来从车后箱取出御寒用的、厚厚的白色保暖“皮猴”以及在雪地中保持脚暖的重型皮靴。
“尼古拉伊·波里索维奇!”阿列克山德罗夫亲自来开门。别墅里有一对负责司厨和清洁的夫妇,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回避。而现在正是该回避的时候。院士接过格拉西莫夫的大衣,挂到门旁的衣帽钉上。
“谢谢,米哈伊尔·彼得罗维奇。”
“茶?”阿列克山德罗夫用手指向起居室里的桌子。
“外面真冷啊。”格拉西莫夫承认道。
两人在桌子两头的老式的垫得厚实的扶手椅内相对而坐。阿列克山德罗夫很爱当东道主——至少对他的同事是如此。他斟好茶,然后取出一小盘白霜樱桃密饯。他们按传统的方式饮茶,先把一些加糖的樱桃放进嘴里,然后让茶浸透它们。这使得说话很不方便,但却是俄国式的。更重要的是,阿列克山德罗夫喜欢老的方式。尽管他同马克思的理想结合了,这位政治局的头号理论家在小事上保持了他青年时代的方式。
“什么消息?”
格拉西莫夫无言地表达出他的脑怒,“特务费利托夫是只倔强的老鸟。还要用一两个星期才能得到供词。”
“你应该枪决你的那个上校,他……”
克格勃主席摇摇头,“不,不。一定要实事求是。瓦吐丁上校干得很好。他应当把实际的逮捕工作留给一个年轻点的人,但我对他讲过那是他的案子,所以他无疑太字面化地接受了我的指示。他对此案其余部分的处理近乎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