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极点(第8/8页)

“什么!”费利托夫如雷贯耳,带着只有一个残酒未消的职业军人才可能有的震怒。

“你!”——他指着弗利太太——“举起手来靠在墙上。”

“我是一个美国公民,你不能……”

“你是一个美国间谍,”一个大尉说道,一边把她推到墙上。

“什么?”她的话音饱含着惊恐慌乱之情,大尉心想,可一点职业作风都没有,然而他的思想却差点儿因这个观察结果而窒息,“你在说什么呀?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接着她开始尖叫起来:“警察——快叫警察。有人袭击我!有谁救命啊!”

瓦吐丁没有理地。他已经抓住了费利托夫的手,随着另一个军官把上校推到墙上,他夺下了一个胶卷暗盒。在那似乎伸延了几个小时的一霎那间,他脑海里闪出了可怖的想法:这案子搞砸了,她真的不是情报局的。他手拿那卷胶片,忍住气,直盯着费利托夫的双眼。

“你因犯叛国罪被捕了,上校同志。”他的嗓子挤出了这项声明的最后部分,“把他带走。”

他转身看着那女人。她的眼睛因恐惧和义愤而圆睁着。现在有四个人把头探出门来,朝厅里张望着。

“我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瓦吐丁上校。我们刚完成一次逮捕。关上房门,干自己的事去吧。”他注意到这项命令的执行用了不到五抄。俄国仍然是俄国。

“早上好,弗利太大,”他接着说道。他见她拼命恢复自我控制。

“你是谁——这都是怎么回事?”

“苏联并不善意地看待盗取国家机密的客人。在华盛顿——对不起,在兰利——他们肯定是会告诉你这点的。”

她说话时嗓音发颤,“我的丈夫是受权派驻你们国家的美国外交使团成员。我希望马上同我的大使馆联系。我不知道你们吱喳喳说些什么,但我却知道,要是你们逼迫一个外交官怀孕的妻子流产的话,你们就会有一次大得可以上电视新闻的外交事件!我没同那人谈话。我没碰着他,他也没挨着我——而且你明白这点,先生。他们在华盛顿警告我们的倒是你们这帮小丑特爱用你们那套傻得要死的小小问谍把戏来臊美国人的皮。”

瓦吐丁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一套演讲,然而“怀孕”那个词确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那个每周两次打扫他们公寓的女工的报告中得知弗利也娃一直在测试自己。要是——这事会引起比他愿看到的还要大的事件来。政治之龙再次升起了它狰狞的头。这事必须由格拉西莫夫主席来裁定。

“我的丈夫在等着我。”

“我们将告诉他你被拘留了。将要请你回答一些问题。你不会受到虐待。”

玛丽·帕特已经知道这点。她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所感到的恐怖被她的自豪感减弱了。她干得很漂亮,自己也明白。作为外交界的一分子,她从根本上是安全的。他们也许要扣住她一天,甚至两天,但是任何严重的虐待都会导致半打俄国人从华盛顿运回家来。再说,她并没有真正怀孕。

所有那些都是离题的。她没有流泪,除了人们预料的,除了她受训及受命要表现的,她也没有显出任何感情。要紧的是,她最重要的代理人暴露了,而随着他,最重要的情报就落空了。她想哭,她需要哭,但她不会给那些混帐以满足感。哭泣将在回家的飞行途中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