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明星”和“快船”(第6/7页)

“满意,将军同志,请原谅我过分小心的性格。”

“你得到那些漂亮的勋表并不是因为你胆小。”将军高兴地评说,“我总是欢迎新的想法。如果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我决不关门。”

邦达迎科觉得他越来越喜欢波克鲁什金将军了。他离莫斯科够远的,行为不象个官场蠢驴,他不象别的将军那样,在刮脸的时候也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头上的光环。可能这个军事设施终归有了希望。费利托夫一定会高兴的。

“天上有鹰的时候,就象一只老鼠。”阿卜杜尔说。

“那你就象老鼠—样办,”神箭手平静地地回答说,“呆在暗处。”

他抬头看那安-26。它在头上五千米,涡轮发动机的悲鸣声隐约可闻。离得太远了,这导弹不走运。别的圣战者导弹手曾经打下过这种安东诺夫,可是神箭手没有。那样你可以一下打死四十个俄国佬。苏联人正在学着用这种改装的运输机作地面侦察。那么一来,游击队的口子更难过了。

这两人沿着又一面山坡走在狭窄的小路上。太阳还没有照着他们,然而在冬季无云的天空下,山谷里大部分还是够亮的。一个被轰炸后的山村废墟躺在缓缓流过的小河旁边。在高空轰炸到来之前,可能有两百人曾经居住在那里。他能看到二、三公里远处一排排落点不匀的弹坑。炸弹扫过这个山谷,没有被炸死的都跑了,到巴基斯坦去了,留下一片废虚。自由战士们找不到吃的,没有人接待,甚至做礼拜的清真寺也看不见一个。神箭手还在纳闷:为什么战争这么残酷。男子汉大丈夫打仗是一回事,那里包含着荣誉,而且往往可以同劲敌共享这种荣誉。可是俄国人并不用那种方式作战。然而他们还把我们叫做野蛮人……

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他曾经从事的职业,他曾经对将来抱有的希望,一切从前的生活,都随着每一天的逝去而悄悄滑远了。如今,似乎只有在睡梦中他才想到它们,当他醒来时,那和平的、快乐的生活之梦就象晨雾一样从他的掌握之中飘散了。即使这些梦逐渐隐去,他仍能看见妻子的脸,女儿的脸,儿子的脸,只是它们现在象照片一样平面而没有生气,残酷的提醒他那些时光一去不复返。但它们至少给了他的生活以目的。当他对手下的牺牲者感到可怜的时候,当他怀疑真主是否真正同意他去做那些事情(最初他对这些事情是感到恶心的)的时候,他把眼晴闭上一会儿,提醒自己,为什么俄国佬垂死的惨叫在他耳朵里竟然象他妻子充满爱情的喊叫一样甜蜜。

“飞走啦。”阿卜杜尔特别提了这么一声。

神箭手转过头看。飞机已经飞过远处的几道山梁了,太阳在它的垂直舵上闪闪发光。即便他站在山岗顶上,那安-26还是太高了。俄国佬不是笨蛋,没有必要时他们决不低飞。如果他真的想干掉—架,他—定得靠近一个机场……“或者想出一种新的战术。他产生了一个念头。神箭手走在没有尽头的岩石小道上的时候,头脑里在盘算着这个问题。

“它能行吗?”莫罗佐夫问。

“那正是我们试验的目的,看它行不行。”高级工程师耐心地解降。他回忆起自己年轻和很不耐心的时候。莫罗佐夫具有真正的潜力。他的大学档案已清楚地显示出来。基辅产业工人的儿子,他的才智和勤奋使他得以被保送到苏联最有声望的学校,在那里又成为优等生,得到最高荣誉——这些使他免服兵役,这对于没有政治后台的人来说是很不平常的。

“这是新的光学镀料……”莫罗佐夫在离反射镜只有几厘米的地方观看着。两人都穿着连身工作服,戴上面罩和手套,以免损害这四号镜的反射面。

“正如你猜想到的,这是试验的—个重要部分。”工程师转过身去,“准备好了!”

“清场。”一个技术人员呼叫道。

他们从固定在柱子一侧的扶梯上爬下来,走过路口,来到围绕洞穴的水泥环状物前。

“真深哪。”他发表感想。

“是呀,我们必须确定我们的隔震措施多有效。”高级工程师在为它担心。他听见吉普车声响,回头看见基地司令员领着另外一个人走进激光设施楼。他判断:莫斯科来的又一个参观者。所有这些党的斧头一齐悬在我们的肩上,我们怎么能完成任何一件工作呢?“你认识波克鲁什金将军吗?”他问莫罗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