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4/7页)

这时,太阳已爬上了东山顶,将东山顶烧得彤红。李明强故意将杨玉萍家的大门擂得山响。

“谁呀?”杨玉萍确实太累了,睡得很沉,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和李明强正行好事儿的时候,是张根,又像是傻子志强,在狠命地砸门。她一惊,醒了。果然,有人在敲门,就惺忪着眼睛不耐烦地问。

“是我,嫂子,借你们家的自行车骑骑。”李明强大声地喊。

杨玉萍一听是李明强,高兴地趿拉着鞋像燕子飞似的跑出来开了门。

李明强一看,杨玉萍竟连乳罩都没带,就穿了个三角小裤衩,两只白馒头似的乳房在李明强的眼前直颤悠。

李明强照杨玉萍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轻轻地说:“快回去,让人看见了。”

“我正在做梦呢。”杨玉萍乐得颠颠的,一边向窑内走一边说。

“做的什么梦?”

“不告诉你。”杨玉萍冲李明强丢了个媚眼,诡秘地一笑,掀起帘子,滚到了床上。

“自行车呢?”

“床上呢。”

“说正经的。”

“就是正经的。你就这么走啊?”杨玉萍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好,好。”李明强经过一夜的休整,恢复了战斗力,立刻与杨玉萍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然后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杨玉萍起床洗漱完毕,端个小盆,拿一把和匕首一样长短的小刀,走到鸡窝前。她把刀放进盆里,将盆放在地上,把鸡窝的小木门向旁移开条缝,右手伸进去,闭着眼睛抓住一只母鸡拉了出来。然后,用左手抓住两只鸡翅膀,右手将鸡头塞入左手中,操起盆中的小刀照鸡脖子上就是一下,顺势一歪,鸡血就沥沥拉拉地流入小盆中。这一切,都那么熟练,那么干净,那么利索,整个过程,老母鸡就没叫上几声。

杨玉萍看鸡血滴完了,一甩手将鸡扔到院中。那鸡在地上扑棱几扑棱,就不动了。接着,杨玉萍又杀了一只。

杨玉萍回到厨房烧上一锅水,又将自家的香菇、海米、冻鱼、冻虾等一古脑地找出来,一齐搬到了李明强家。说李明强回来了,要好好改善一下。感动得李明强的父母不知说什么好。

李明强的母亲和杨玉萍忙上忙下,娘儿俩有说有笑,就像一家人一样。老太太一直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嫁到了张家,当初要是说给我们明强该多好啊。唉,瞧李家这样,疯的疯、残的残、病的病、傻的傻,穷得丁当响,说了多少个不如杨玉萍的姑娘,人家都不愿意。是我们拖累明强了。老太太想到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都是我造的孽啊!”

“妈,你说什么呢?”杨玉萍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让你破费了。看这香菇,这鱼,这虾……”老太太自圆其说地唠叨着。

“哎呀,我还坐着锅呢!”杨玉萍突然想起了还有鸡,她杀的鸡还在地上扔着,火上还烧着水呢。

杨玉萍跑回家,锅里的水早开了,“突突突”地向外冒着热气。她将锅端下,取一只大盆,把两只死鸡放进去,把一锅滚烫的热水倒入盆中,院内立刻散发出一股鸡腥味。

“来了,鸡来了。”杨玉萍端着热气腾腾的盆来到李明强家,那热气熏得她满头是汗,但是她内心的喜悦还是挂在脸上和嘴上。

“差点把鸡忘了。”

“你又杀鸡了?”笑二嫂凑上来看,“啧,啧,还杀两只。这鸡正下蛋呢,多可惜啊。”笑二嫂心痛地埋怨杨玉萍。

“明强要上前线了,我们得多给他弄点好吃的。”杨玉萍埋着头,一边拽鸡毛一边说。

“你说什么?明强要上前线?”笑二嫂的眼睛都直了,直盯着杨玉萍。

杨玉萍知道自己失言,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慢慢地站起来,冲老人点了点头。她知道,瞒是瞒不住了,自从去年冬天老人听说中吴边境开战了,生怕李明强上前线,对“前线”两字特别敏感。

李明强的母亲怔怔地站着,张着嘴,脸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杨玉萍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敢吭声。

就这样,僵持了好长时间,杨玉萍才怯怯地走上前,扶住老人说:“妈,坐下,歇会儿吧。”

“孩子,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笑二嫂终于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