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9页)

“你是在骂人,还是在偷着乐?”李明强在电话另一端逗卫和平。

“我想吃了你!”

“好,明天随你吃。”

不管怎么贫嘴,李明强最终都要告诉卫和平应穿什么衣服,并说出一大堆理由。昨天,他们未通电话,李明强只能在心里猜测了。

真是“负心女子痴心郎”啊。这些日子,尽管李明强的脚疼痛不堪,尽管他忙得喘不过气。但是,他还是时常想念卫和平。卫和平已深深地印在他的思想、他的心灵和他的生命里。他爱卫和平,爱得如痴如狂,致使他这段时间恋上了悲壮的歌曲,常行笔写下伤心的句子。他还自己作词作曲创作了一首《不该歌》:

不该啊,不该,
不该在那快乐的日子里蹉跎岁月。
不该啊,不该,
不该朝思暮想让时光流失。
我爱她爱得过烈,
我爱她如醉如痴。
她让我奔事业顶天立地,
我却想常伴她玩月戏日。
不该啊,不该,
不该谈了恋爱丢学习;
不该啊,不该,
不该抛下事业混日子。
我左一声,不该啊不该,
我右一声,不该啊不该,
人世间再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
不该啊,不该,
不该,不该失。

孟华、李彬把整整忙了一个晚上准备好的十几个菜端到桌上,摆成了一朵花,蕊、心、瓣、叶应有尽有,想必是主人早已设计好的。因为以往聚会,除了丁力和鸿涛外,大家都不喝酒,所以李彬只拿出两瓶“中国红”和一箱汽水,并对他俩讲还有白酒,二人连说不要。

同学会的欢乐大大不及先前。要不然,今天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这是同学会在北京组织的第一个家庭,是同学会在北京得到的第一套住房,第一块属于同学会自己的天地。可现在不行,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块阴影,那就是李明强与卫和平的事情。这期间,同学们努力过多次,都说服不了卫和平。此时,人们都怀着一种怜悯李明强,鄙视卫和平的心情,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偏向弱者。他们竭力地讨好李明强,很少有人去问津卫和平。只是细心的张晓丽时不时地和卫和平谈笑几句。在这个圈圈儿里,李明强是头头,得罪了李明强就得罪了众人,何况卫和平干的是“事业成功,爱情破灭”的事情。

我们的丁力并不像《上海滩》里的丁力追程程那样追卫和平。他喜欢卫和平,羡慕卫和平。但是,他有他的自知之明,他不配卫和平。他崇拜李明强,对卫和平恨之入骨,总是想方设法含沙射影地讽刺、挖苦、咒骂卫和平。他和赵鸿涛连喝几杯红酒,点上一根儿烟,就指桑骂槐地吼起来:“我们厂里,一个娘们,他妈的刚调到机关,就把我那个工人老大哥给踹了。真他妈缺德!现在的女人啊,只认钱,认地位,真他妈连脸都不要了!”

“吃菜,阿力。管别人的闲事儿干啥。”李明强想岔开他的话。

“强哥,你还不知道,那是我的哥们儿。哥们儿的事儿,我能不管吗!”丁力并不认为李明强是在阻止他,像得到了奖赏似的冲李明强挤了一下眼睛,瞟了卫和平一眼,笑着说:“强哥,你们医院的张医生,那么追你,我看就订了吧,都是当兵,多好啊。”

张医生?李明强一怔。我们大队就一个卫生队,哪来的医院?那卫生队里唯一的一个医生倒是姓张,可张医生已经近四十岁了,况且是个男的。当他回味到丁力的意思时,就冷冰冰地说:“阿力,我的事儿你少管。”

“啊,不管,不管,我不管。平姐。”丁力一向这么称呼卫和平,可与以往尊重的口吻大大不同了,拖着长腔,酸不溜丢地说:“强哥还想着你呢!”

“滚你的!”卫和平脸上全无了血色,她正在生丁力含沙射影骂她的气呢。

“平姐,平姐。你看你。别生气,别生气嘛。”丁力乘机抱住了卫和平的肩。他早想占这个便宜了,他一边用身子蹭卫和平一边说:“我敬你一杯好不好?来,干杯!为你能找一个作家、将军、主席……”

“阿力!”李明强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低吼一声。但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正好开着的电视帮助了他:“瞧,黄牌,裁判亮黄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