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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士兵的押解下,李婉丽被带进了漆黑的电刑房。李婉丽的双手、双脚和头部被牢牢固定住之后,阚麻子推上了电闸。在撕心裂肺的惨叫中,李婉丽的身体像麻花一样扭曲并颤抖起来。持续了几秒钟,断电,再通电,再断电,再通电……

“刘总司令已经说了,档案就是被你调的包。快说,你到底是怎样偷走文件的?!”阚麻子掐住李婉丽的下巴,托起她下垂的头。

经过多次电击,七窍出血的李婉丽一点气力也没有了,用了好大一会工夫才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刘峙的一名心腹副官突然到了,阚麻子和几个士兵全部为他让开了道。

“我真的不知道。”

“李婉丽啊李婉丽,你这细皮嫩肉的,我们这样对你也是万不得已啊!你可知道,你这次可害苦刘总司令了。他对你一向不薄吧,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你让总司令怎么向国防部和委员长交代?我劝你还是承认了吧。”副官开始打感情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冤枉的。能有机会接触到档案的人很多,况且我一直把刘总司令当叔叔看,怎么会害他呢?!”

听着李婉丽声泪俱下的哀求,副官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怜悯。“最重要的机密档案悉数丢失,如果抓不到罪犯,该如何向南京交代?谁又能替刘总司令顶下这颗轰天雷!”副官在动身来审讯李婉丽之前,刘峙给他有过反复交代,一定要把李婉丽审出个结果,然后让她签字画押。其实,刘峙并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诉副官。刘峙之所以要对李婉丽痛下狠手,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李婉丽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了,包括他与海州唐老板做生意的事。刘峙的盘算是,一旦逼得李婉丽承认,他就可以借档案丢失之事追责,在战争特殊时期动用紧急条款,快刀斩乱麻,“合法”地处理掉这个女人。那样的话,他刘峙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狡猾的刘峙早就有这个“杀人灭口”的想法,只不过这次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和冠冕堂皇的借口。

“李主任,还是说吧,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的上线是谁?是共军里面的人还是我们南京政府里面的人?”副官恶狠狠地问道。

“没,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我是冤枉的,‘剿总’大院里一定潜伏着他们的人,趁我不注意调了包。”

“好,算你嘴硬,继续用刑!”副官嚎叫一声。

李婉丽被从电椅上拉了下来,然后被绑到老虎凳上。

阚麻子走到李婉丽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李主任,我劝你还是说了吧,这老虎凳之苦,大老爷们也扛不住啊!”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能胡乱说呀,不然的话命就没了!”

“好,让你嘴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阚麻子的话音一落,两块砖已经垫在李婉丽的小腿下面,疼得李婉丽的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说不说!”阚麻子喊道。

“不是我干的!”李婉丽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叫。

第三块砖被塞到了她的小腿下面。

几声惨叫之后,李婉丽昏死了过去。

“真不顶折腾,我还以为多能扛呢,快,用水浇!”站在一旁的副官冷冷地命令道。

几瓢凉水之后,李婉丽慢慢睁开了双眼。

“说!”

“我,我,不知道。”

“让你不知道!继续上砖!”阚麻子狠狠甩了李婉丽两个耳光,双手抱住她的头朝后面的木桩上猛砸了几下。

酷刑一个接着一个,李婉丽一次次昏死过去……

12月2日晚,正在刘峙因大量绝密档案不翼而飞如坐针毡之时,同在蚌埠的另外一个人的焦虑恐慌比起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人就是前一天刚从徐州撤到蚌埠立足未稳的陈楚文。这天晚上八点,陈楚文从徐州一个线人处突然得到消息,说当天上午看到了中共进驻徐州部队的“内情通报”,他的手下干将马树奎系中共卧底“黄蜂”, 11月30日夜,马不但自己浮出水面,还设计救走了关押在徐州“青年招待所”里的一批中共地下党骨干和谍报人员,其中包括中共徐州工委书记、代号“无名氏”和“林木”的“剿总”军务处佟处长和钱秘书等人。接完线人的电话,陈楚文脑子一懵,手中的听筒“咣当”一声落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