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热那亚的殖民和贸易及与希腊人的战事(1261—1352A.D.)(第2/3页)
安德洛尼库斯二世的虚弱,加上他的统治为内战所苦以及他的孙儿尚未成年,使得热那亚人的篡夺行为受到鼓励。坎塔库泽努斯的才干不足以完成复兴的重任,只能用来毁灭这个帝国,等到他在国内获得胜利之后,在一场带来羞辱的审判中受到大众的非难:到底是希腊人还是热那亚人统治君士坦丁堡?佩拉的商人提出建议,要在相邻的土地以及几处制高点兴建新的工事,被他拒绝后感觉受到冒犯而怀恨在心,等到皇帝离开朝廷,因病滞留在德摩提卡,热那亚人大胆挑战软弱无能的统治。一艘拜占庭的船只在海港的入口处捕鱼,被一群无法无天的外乡人将船弄沉,渔夫全被杀光。热那亚人不仅没有请求当局宽恕他们暴虐的行为,反而向当局提出赔偿的条件,同时用傲慢的口气要求希腊人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在附近进行航行的练习。热那亚人同时用正规部队,迎战民众基于义愤的第一次出击(1348 A.D.)。他们立即占领那些会引起争议的土地,马上无分男女老幼地动员全体民众,用难以置信的速度筑起城墙、挖好壕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攻击并且烧毁了两艘拜占庭战船,另外的3艘从他们的手里逃脱,这就是皇家水师剩余的船只。城外或沿着海岸的聚居地被抢劫或是摧毁,然而摄政和艾琳女皇只关心城市的安全。
坎塔库泽努斯返回首都,去除公众的恐慌心理。皇帝倾向于和平协商,但是他屈服于敌人的固执。热那亚人拒绝任何合理的条款,对于臣民的炽热情绪,他们威胁的言辞带有《圣经》的风格,要把希腊人像陶土的器皿一样打得粉碎。然而热那亚人还是抱着勉强的态度付出税款,那是为了建造船只强加在他们身上的,还有就是战争的费用。这两个民族都像是主人,一个在陆地,另一个在海洋,君士坦丁堡和佩拉在相互包围的灾祸之中坚持到底。殖民区的商人原本相信只需数天工夫就会结束战争,现在已经开始抱怨他们的损失,热那亚的党派倾轧使本土的援军迟迟不能成行。最谨慎的人抓住机会用罗得岛的船只,将家人和财产从发生敌对行动的现场运走。
到了次年春天(1349 A.D.),拜占庭的舰队共有7艘战船和很多条小船,离开港口排成一个单列,沿着佩拉的海岸航行,操作非常生疏,将侧面暴露在敌人分遣舰队的冲撞之下。水手全部由农夫和工人组成,对航行的无知也无法像蛮族那样用天生的勇气来弥补这方面的缺失。风刮得非常猛烈,海浪极为汹涌,希腊人刚刚发觉远处行动缓慢的敌军,马上转向,冲进大海,立即面临无法避免的危险。部队出发要去攻击在佩拉的阵线,在同一时候遭到惊慌的打击而解体。热那亚人赢得双重胜利,感到惊讶无比又觉得受之有愧。凯旋的船只装饰着花朵,拖曳着掳获的战船,就在皇宫的前面来回行驶。皇帝唯一的美德就是忍耐,怀抱复仇的希望是仅有的安慰。然而双方都已痛苦不堪,经过调停后签订了一个临时协定,帝国的羞辱用尊严和权势形成微薄的帘幕加以掩盖。殖民区的首领接受召唤,对于引起争论的产权,坎塔库泽努斯装出藐视的神色认为无关紧要,在提出温和的指责以后,很慷慨地核准他们所要的土地,经过事先的安排,表面看来这些地区都受到他派出的官员的监控。[371]
然而皇帝很快施展教唆的手段,违反和平条约,他和威尼斯人的军队联合起来,威尼斯人一直把热那亚和它的殖民区视为世仇大敌。就在他权衡和平与战争的利弊得失时,节制的性格为佩拉居民恶意的侮辱所激怒,他们竟在防壁上面将一块大石头投射到君士坦丁堡城内。在他义正辞严的控诉之后,热那亚人用不以为意的态度将之归咎于工程人员的疏忽,但次日重复这种羞辱的举动,为第2次的试验成功而兴高采烈,认为皇家城市在他们的炮火射程之内。坎塔库泽努斯立即与威尼斯人签订同盟协定,但是这些财力雄厚和实力强大的共和国在相互对抗时,发觉罗马帝国的帮助所能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372]从直布罗陀海峡到塔内斯河口,他们的舰队遭遇,双方互有胜负,一场值得纪念的会战在君士坦丁堡城墙下面的狭窄海域开打。要想从希腊人、威尼斯人和热那亚[373]的记录中获得一致的结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我对于这几个民族能够将过失归于自己而荣誉归于敌人的史实,尽量加以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