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塞维鲁病逝 卡拉卡拉的暴政 马克里努斯篡位 埃拉伽巴路斯的愚行 亚历山大·塞维鲁的美德 军队纵兵殃民 罗马帝国的(第2/2页)

喀里多尼亚战争没有出现重大的事件,也没有产生关键性的结果,并不值得我们重视。但是据说塞维鲁的入侵行动,很有可能与不列颠历史和传说里的光辉时代联结起来。芬戈尔的名声连同那些英雄豪杰和吟游诗人,他们口口相传的诗句经由印刷出版,又重新在我们的语文中复活。也就是他在那个紧要关头,领导喀里多尼亚人避开塞维鲁的锐锋,在卡戎河的两岸赢得重大胜利,迫使世界霸主的儿子卡拉库尔曳兵弃甲而逃。有关苏格兰高地的这类传说,至今仍被疑云笼罩,就是现代的评论家进行最深入的探索,[281]也无法完全澄清难以理解的传闻。设若我们能够平和地沉醉于欢愉的想象之中,认为芬戈尔确有其人而奥西恩确有诗歌流传于世,这两个相互对抗的民族之间的实际状况和处世态度的强烈对比必会使达观的头脑感到极大的愉悦。要是我们拿塞维鲁的无情报复与芬戈尔的慷慨仁慈相比较,拿卡拉卡拉的怯懦残暴与奥西恩的勇敢高雅相比较,拿基于利益和恐惧心理服务于帝国旗帜之下的雇佣军头,与受到莫尔文国王[282]感召而披甲上阵的自由武士相比较。总而言之,要是我们想到未受教化的喀里多尼亚人,全身散发着自然的温暖德行,堕落的罗马人沾染着铜臭和奴性的卑贱恶习,这样的对比之下,接受教化的人民又有哪些优势可言。

塞维鲁年老体衰,久病难起,激起卡拉卡拉的狼子野心和阴毒邪念,他急于登基称帝,不愿将帝国分而治之。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要缩短他父亲余日不多的残年,尽力在军中煽起叛变而未能成功。这位老皇帝经常批判马可过于宽厚,若能断然采行公正措施,就可使罗马人免于孽子的暴虐统治。现在他所处的情况如出一辙,终于体会到法官的铁面无私,很容易在父爱的亲情下冰消瓦解。他何尝没有深思熟虑,也曾疾言厉色地加以威胁,明知逆儿不孝但依旧无法下手处置,最后只有法外施恩。他这最后的一次宽容,对罗马造成的危害比他之前所有的残暴行为更大。他的心神不宁使得病体更为痛苦,因求死不得而烦躁难安,最后总算能够得到解脱。塞维鲁驾崩于约克,享年65岁(公元211年2月4日),光荣而且卓然有成地统治帝国18年之久。

临终之际,他劝告两个儿子要同心协力,要求军队拥护这对兄弟。这两位任性妄为的年轻人根本听不进老父的逆耳忠言,也丝毫不受感动。但是领受遗命的部队,没有忘记忠诚的誓言和先帝的权威,他们拒绝卡拉卡拉提出长子继承权的请求,宣布两兄弟同时为罗马皇帝。两位新皇帝不久恢复了不列颠的和平,就离开喀里多尼亚回到首都,以封神的荣耀为父王举行盛大的葬礼,被兴高采烈的元老院、人民和行省承认是合法的君主。兄长的位阶似乎较为尊贵,但两人共同以平等独立的权力治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