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形嗜血动物:巨奸魏忠贤来了(第5/6页)

三月,杭州发生兵变;

五月,福州发生兵变;

五月底,谁也不知道为了一件什么小事,皇帝发起火来,立命魏忠贤出宫,回自己家去闭门思过;

六月初一,认为弹劾魏忠贤时机已经成熟的著名东林党人杨涟,上疏天启皇帝,列举了魏忠贤二十四款大罪,并且提醒皇帝:眼下,魏忠贤的势力已经大到了全国上下、朝廷内外只知道魏忠贤,而不知道有皇帝的地步。

按照国家规定,大臣的奏疏必须先由皇帝过目后才分发处理。由于皇帝识字不多,很少亲自批阅奏章,大多由宦官念给他听,于是形成了新的规矩,一切奏疏都由魏忠贤与诸太监商量完毕,再报告皇帝。据历史记载显示,不识字的魏忠贤听手下人读完奏疏后,放声大哭,极为恐惧。

最后,大家商量决定:由客氏守在皇帝身边,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亲自为皇帝朗读杨涟的奏疏。经过避重就轻、删除要害情节与词句的处理后,皇帝听完,一头雾水,基本不知所云。就在皇帝大不以为然,认为杨涟小题大做之际,满腹悲愤的魏忠贤来到皇帝面前,痛哭失声,述说自己的委屈,并请求辞职。于是,皇帝扣发杨涟的奏疏,不许魏忠贤辞职,并亲切勉励他不必为自己辩护,小心当差做事就是了。同时,发布圣旨,斥责杨涟捕风捉影,捞取名声。

当时,帝国政治舞台上,派系林立,斗争激烈。大臣之间各怀鬼胎,尔虞我诈。极其讲究道德学问,并且在此方面的确相当高超的东林党人及其同情者,在政治才能与动手能力方面却表现低劣。结果,这场得到广泛同情与声援、东林党人对魏忠贤阉党最猛烈的一次进攻,居然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天启四年七月份以后,在皇帝的支持或者至少是默许下,魏忠贤开始由全面防守转入全线进攻。

到这一年的年底,至少在朝堂上,东林党人及其同情者已经土崩瓦解。从皇宫内到朝堂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向魏忠贤发起挑战了。就连曾经做过皇帝的老师且威望相当高的孙承宗也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在此前后,据说只有一位张皇后敢于在任何场合都不买魏忠贤与客氏的账。她力图劝阻皇帝过分宠信魏忠贤的行为,并且有意在皇帝面前阅读《赵高传》。然而,正如我们在前面说过的那样,天启皇帝似乎是一位在女色方面相当疏淡的皇帝,这使皇后的劝谏看不出任何效果。

公元1625年,即天启五年,从正月开始,魏忠贤就向东林党人及其同情者,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四月,杨涟等“六君子”被捕,罪名是接受熊廷弼的贿赂,贪赃枉法。天启皇帝朱由校下令严刑追赃。

九月,六人全部被拷打致死。据说死后认尸时,六人已被拷打得完全无法辨认。

杨涟是朱由校的父亲临死时的托孤之臣,在朱由校登基前后立过大功。天启皇帝何以对他下此毒手,人们一般只能归因于魏忠贤的陷害。还有一种说法,干脆认为魏忠贤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地伪造圣旨了。

熊廷弼其实与东林党人是敌对的。他的被捕入狱,是东林党人在政治上自命清高、不识大体、只顾党同伐异,从而损害国家利益的典型例证。魏忠贤之所以要把他扯进来,据说是因为他刚入狱时,曾经想托人送四万两白银给魏忠贤,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送。而魏忠贤已经听说这回事,却没拿到银子,于是自然恨上了熊廷弼。这次顺手把敌对的双方硬扯到一起去杀掉了。

公元1626年,即天启六年,朱由校下令再兴大狱,将周顺昌、黄尊素等七人逮捕入狱。这也是历史上著名的一大冤狱。天启六年岁在丙寅,故史称“丙寅诏狱”。这次被捕的七个人,与前面的“六君子”一样,相当有人望,因此,抓捕行动在他们的家乡激出民变,前往苏州的锦衣卫官员甚至被当地愤怒的群众活活打死了两人。最后,这七个人无一幸免,全被迫害致死,成为名副其实的政治谋杀。

在此期间,朱由校颁布诏书,正式将东林党人定为“奸党”,并大张旗鼓地修撰《三朝要典》,试图对万历晚期以来的各大疑案作出结论,盖棺定论。结果,这些一时间传布全国的堂皇文字,只过了不到两年,随着朱由校的死去,而被推翻,并且长久地成为了后代的反面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