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学潮结合政潮(第4/5页)
由于同情学生运动的教育总长傅增湘被罢免,改由次长袁希涛代理部务,北京学生遂再启学潮,5月19日,北京学联宣布中等以上学校全体罢课以示抗议。同时发表罢课宣言,列举三个失望和六项愿望。三个失望是:(一)上海和谈破裂后,北京政府准备签字巴黎和约;(二)北京政府竟罢免傅增湘而挽留曹、章、陆;(三)采用武力镇压学生运动,而对留日学生被殴被捕置之不理。六项愿望是:(一)拒签和约;(二)惩办卖国贼;(三)恢复上海和谈;(四)挽留傅增湘、蔡元培;(五)撤除对学生的警戒;(六)对日本政府提出抗议,要求释放中国留学生,惩办行凶的日警。
罢课之外,同时决定利用罢课期间采取积极行动:(一)组织学生救鲁义勇队,采取自愿原则报名参加,然后集中施行军事训练,以备援救山东;(二)推行各校平民教育演讲团;(三)各校分组十人团维持秩序;(四)各校学生抽出一定时间研究经济问题。
罢课的浪潮蔓延到上海,5月26日,上海中等以上学校响应罢课。随后杭州、太原等地学生也都卷入罢课高潮。于是上海码头工人首先拒绝装卸日货,上海各报拒登日商广告,先施、永安等大百货公司拒售日货。
北京政府感到事态严重,于是国务院就巴黎和会问题分电各省:
“(前略)……嗣因日人一再抗议,协商方面,极力调停,先决议由五国暂收,又改为由日本以完全主权,归还中国,但得继续一部分之经济权,及特别居留地。政府以本旨未达,正在踌躇审议,近得陆使来电谓:‘美国以日人抗争,英深瞻顾,恐和会因之破裂,劝我审察,交还中国一语,亦未能加入条文’但和约正文,陆使亦未阅及,尚俟续电,此事国人甚为注重,既未达最初目的,乃并无交还中国之规定,吾国断难承认。但若竟不签字,则于协商及国际联盟,种种关系,亦不无影响,故签字与否,颇难决定。本日召集两院议员,开谈话会,佥以权衡利害,断难签字为辞。……讨论结果,众论一致,现拟以此问题,正式提交国会,一面电嘱陆使暂缓签字。……国人亦当共体斯意,勿再借口外交,有所激动。……”
日本政府也感到中国反日民气的激昂,乃由外务省通知中国驻日代理公使庄景珂,就日本对山东问题的立场加以说明,希图用这番伪装的和善来缓和反日空气,这个文件略云:
“观日本与中国之关系,中国官民中,往往对于日本之真意,深怀疑虑,且有误信日本此次于交还胶州湾德国租借地于中国之既定方针,将有变更之图。余闻之甚出意外,且深为遗憾。近如牧野男爵,为关于山东问题,说明日本之地位,曾发表其声明于新闻纸上。余于此确认此项之声明,即日本于所口约者,严正确守山东青岛连同中国主权,均须交还中国。而中日两国,为增进相互利益所缔结之一切协定,亦当然诚实遵行。其中国因参战结果,由联合国商得之团匪赔偿金之停付,关税切实值百抽五之加增,……日本对于此等事项,无不欣然维持中国正当之希望……。”
学潮和政潮,激怒了北京真正的主人段祺瑞。他发动潜力,压迫北京政府撤换了镇压学生运动态度缓和的步军统领李长泰,而代之以号称“屠夫”的王怀庆。段党本拟改组京畿警备总司令部为京师卫戍总督署,扩大其职权,节制北京军警,施行长期戒严,但因外交团方面颇不谓然而作罢。
其实,北京早就一直是在军事控制下,报纸和邮电都受到严格检查,学生行动受到严密的监视,北京学联的电报发不出去,只得派人送到天津拍发。
5月24日北京《益世报》被查封,《晨报》、《国民公报》被监视,《国民公报》新闻版面开了两个“天窗”。上海各报驻北京的记者发给上海有关时局的专电也被检查员删改和扣压,因此上海各报所登北京消息就支离破碎,语意不全。北京学生所办的《五月七日》刊被封禁,编者被逮捕,承印的文益印刷局被勒令停止。25日北大举行商学恳亲会,突然跑进军警200余人,强迫他们解散,并捕去学生六人。所以这时的北京,虽没有实行戒严,但实际情况和戒严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