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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闻为政者言,一个官员身边最为亲近最为得力的副手,往往就是这个官员最危险的对头。若不加以提防,其人生中最大的跟头,很可能便会跌在那个人手上。以前他对这话无甚感悟,这时方觉其意深焉。
当然,对于王子善之言,他认为也不能尽信。而事情倘果如其云,则更须善作谋对。姚三保虽然心机不深,但作为一名统兵多年的战将,这点战术思想还是有的。于是他便一面若无其事地照常作饱食终日无所用心状,一面密嘱心腹人员针对有关情况去进行暗查取证。
基于老佛崖上情况复杂,王子善是遵照宗泽嘱咐,找关系将函件直接送交姚三保的。姚三保布置暗查取证,所动用者也都是可靠僚属。所以在姚三保看来,此事完全是处于保密状态,却不知自己又把事情想简单了。其实曾邦才在他身边,早就安插了耳目,他的日常活动,曾邦才随时可知。虽说王子善函件的内容以及相关详情,那耳目没能刺探到手,但在曾邦才心里,其之大概却不难推断。
乍闻王子善与姚三保已做勾连,曾邦才的心房骤然收紧,感到大事不妙。不过随后经定心细想,却觉倒也犯不着那么心惊肉跳。
临风寨那边的离间行动虽未奏功,但天正会暗伏的骨干并没暴露,在该部发动兵变的条件并未丧失,凭借着那股预先经营的力量,乘乱夺权不是问题。至于老佛崖这边,拿掉姚三保的条件更是已臻成熟。这厮蠢蠢欲动,无非是自找着早吃一刀。何况除此之外,其他方面的起事准备,均未出现差池。所以从总体上看,应当说虽然行事过程遭遇波折,但一切还是可以掌控。否则,草庐翁也不会那么沉得住气。
如此想来,他的心境方渐渐好转,又慢慢地找回了往常的自信。
但是曾邦才这回也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倒不是由于他的心术不够,而是由于他不知道蒋宗尧曾对钟离秀泄露过天机。蒋宗尧心知那在曾邦才眼里乃不可饶恕之罪,那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向曾邦才吐露的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