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后一战(第6/10页)
辽东军区决定吃掉这股敌人。
兵力部署,以4纵五个团(后又调来3纵一个团)主攻,3纵两个旅警戒、打援。
除了都是打孤立突出之敌外,一切都和秀水河子是另一种情景。
首先是“最后一战”。
战前动员:这是“最后一战”了,这一仗打完了,东北就和平了!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动员一切力量坚决打好这一仗,也一定能打好这一仗!日本鬼子都打垮了,顽军算老几?把炮弹放出去就是胜利!
真是把对手当成几炮就能轰散的“土顽”了。结果一打才明白,新6军新22师是号称“虎师”的王牌中的王牌。
从延安到西柏坡,毛泽东都有电报,要林彪想方设法打掉这个新6军新22师。林彪几次想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吃掉这个王牌中的王牌,都未得手。4纵和3纵都是东北野战军中和主力,也可以说是王牌。可这都是后来的事。是在和新6军这些王牌不断较量中打出威风的。就像在山海关“拒敌于国门之外”的7师,后来成为著名的“攻坚老虎”,当时还不是一样。现在,这两个纵队各方面实力,都明显地逊于对手。
不是“土顽”是“王牌”,就该认真对付了吧?不能说没认真,但战术是谈不上的。四面八方,人海战术,猛打猛冲,把立足已稳之敌当作立足未稳之敌,一次不行再来,还不行再上。这个部队伤亡大了,顶不动了,换个部队再顶。就像羊顶架似的,顶了一昼三夜,不得不撤出战斗。
毙伤俘敌近7百人,4纵和3纵伤亡为2千1百人(24)。
张继璜老人当时是四纵十旅二十八团政委。
老人说∶
开进路上,大家都很高兴。打八年日本还要打老蒋,“最后一战”了,能不兴奋?我们团后边是炮团,九门日式山炮,大骡子大马拉着,瞅着美气神气又长劲儿。
一开火就不行了,那炮弹不少从敌人头上飞过去落到自己阵地上去了。敌人那炮弹却象长了眼睛,专往咱人堆里砸。都是燃烧弹,打哪哪着火,雪好象都打着了。我和团长在一间草房里指挥,草房打着了跑到外边。草垛,芦苇,可利用的隐蔽物都打着了。没招了,就躲进个大粪坑里指挥。
我们还有个粪坑,部队往哪儿躲呀,就那么顺着街道往里冲。我说这样不行,赶快在墙上打洞,从两边房子里往上攻。
当时还是班长的崔文清老人说∶
和新二十二师一交手就叫人吃惊。枪打得准,炮打得更准,就在你头上几米处爆炸———小鬼子可没打出这水平。
赵斌当时是四纵十一旅三十二团二营副营长。
老人说∶
我那个营伤亡了一半,大都是火焰喷射器烧的。一打一条火龙,满是冰雪的大街都烧黑了。当时也不知道那叫“火焰喷射器”,就叫“那玩艺儿”,“喷火的那玩艺儿”。后来不知谁说那叫“火箭炮”,大家就叫“火箭炮”。
来个纵队领导,说∶甚么娘卖×的“火箭炮”,弄来个我看看!
我带两个班,从路边人家挖开墙钻进去。两个国军趴在沙袋后面,正往火焰喷射器上鼓捣甚么。我瞅一气,认准了,就扑上去。
满以为拿回来就有办法了。那个领导转圈儿看,掂一掂,踢两脚∶娘卖×的,就这么个玩艺儿呀?就这么个玩艺儿叫“火箭炮”呀!
撤出战斗后,大家议论,说过去打鬼子也没这样呀?这是“顽军”吗?后来就传说,新六军是在美国训练的,都是大学生。
那时可真有点怕美式装备,怕新六军。
这边攻坚攻不动,那边打援没打住。
3纵8旅两个团在六间房打援。晚到一步,敌人两个营已经进村了。8旅连俘虏也没抓个问问,赶到那里,围住就打。攻了一天,占领一半村子,就一步也动不了了。旅长火了:再攻不进去杀你们的头!正发脾气,背后“轰隆”一声,一个连没几个人了。
高秀成当时是8旅22团3营教导员。
老人说:我那个营是预备队。1营、2营攻了两天,伤亡挺大,又疲劳。我们要上,他们不干,怕我们把“最后一战”的光荣抢跑了。团长是刚从延安来的,理论有一套。敌人没把咱土八路放在眼里,他没把我们这些冀东土八路放在眼里。
你得有真本事呀?关键时刻却拿不出决心,就让那两个半残废的营在前边粘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