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拿我当病猫,我就拿你当死猫(第2/4页)
李义府又笑了,妖气十足。一个男人能笑得如此艳若桃花,那就说明好日子还在后头。
李义府在基层锻炼了不到半年工夫,就被重新招回京城,再度拜相,一步到位。
武后是他命中的贵人,当年他冒着跌停的风险押宝于她,就是为了今天。在他心中,武后才是真正的靠山,至于那个走路都要扶着墙的高宗皇帝不过是舞台上一个似有若无的影子。
妖媚如李义府,也有感觉出错的时候,不过这一错,就再也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在中国历史上,小人的下场无外乎两种,一是害死别人不偿命;二是害死别人要偿命。
不偿命是因为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报应自然会到。李义府是个小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真小人。这个世界,假货太多,伪君子多过真小人。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若少了这些官场小人,热闹的官场也就失去了生动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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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被贬之后,很多原来主动跟他攀亲戚、搞关系的人都在第一时间闪开。其中一个叫李崇德的人,之前和李义府也攀过关系,攀来攀去就攀成了一家人。这位仁兄很有诚意,竟然在自己的家谱中列入了李义府的名字。本来列就列了,续家谱无非就是攀名人、攀贵人。可在李义府被贬后,他又把李义府的名字删掉了。
也该这位“缺德又缺心眼子”的李“崇德”先生活该倒霉,这件事后来居然让李义府知道了。等到李义府又重新站起来后,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李义府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出尔反尔的李崇德扔进了监狱,然后又找来一帮狱吏把李崇德往死里捶,李崇德扛不住最后选择了自杀。
家谱不是乱续的,本家也不是乱攀的,搞不好就会要人命。重拾权杖的李义府内心又一次膨胀了,很多时候内心的膨胀犹如一匹受惊失控的野马,驮着人奔向灭亡。李义府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再度飞黄腾达的李猫,行事更像只猫,无所顾忌,狂放不羁,上蹿下跳,左挠右抓。
在武则天的庇护下,李义府几起几落,用行动来诠释不倒翁是怎样炼成的。
干过官帽批发生意的李义府对自己在资本运作方面的能力是相当自信的。我李义府还真是有眼光,当年为立武废后顶了一个帖子,靠此一项他半辈子也没有吃完。不管自己怎么折腾,有武皇后罩着,自己的世界就永远不会有阴天。
一个人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危险就会悄然逼近。
李义府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比以前放得更开、做得更绝。李义府母亲去世,丁忧一年后,又复起为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
不久,李义府决定改葬他的祖父,换换风水。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两点:一是自己的官当大了,要造点动静来光宗耀祖、装点门面;二是自己的官当大了,要显摆自己的能耐。他示意附近各县调派丁夫、牛车为他祖父修建陵墓。
当时的三原县(今陕西富平县)令李孝节(看名字貌似大孝子)为讨好李义府,私下征集了大批民工,昼夜不停地为李义府修祖坟。别的县令见了,谁也不愿意做落后分子,人人效仿,个个卖命。
其中高陵县令张敬业,是个干活特实在的人,白加黑,五加二。最后李义府的祖坟修好了,张敬业却累死在自己的岗位上(工地上)。看来这个名字可不能乱取,张敬业,死都死在“敬业”二字上。
在长安房价日日飙升的时候,张敬业却在为别人的祖宗建造阴间大豪宅。对于这种为他人祖宗盖新房,累死不要命的工作态度,我们表示不理解的同时,也送上个人对此事的评价:累死活该。
祖宗的阴间豪宅建成后,李义府还专门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竣工典礼。
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自王公以下的各级官员,拎着包,提着取款机给李义府送礼,赠送迁葬所需物品。赶来迁葬的车马,彩旗招展,从灞桥到三原绵延七十多里的道路上,人欢马嘶,场面相当壮观。
高宗皇帝实在看不过去了,下诏让那些御史不要哭了(御史节哭),搞得跟自己的爹娘死了似的。史料记载,当时发展到“蠕媚刍偶,僭侈不法,人臣送葬之盛典无与伦比者”,成了唐王朝以来王公大臣们从未有过的“大腕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