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第2/3页)

樊旭海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樊子期瘫了下半身,他们都不会离开岭南,带军一路北上的虽然也是樊家的家臣和樊旭海的庶子,但到底不是真正的主使。

樊家的根就在岭南,便是真造反成功,迁移也是要持续一两年的大工程,此时此刻岭南才是他们的据点。

宁端预备在岭南就将樊旭海和樊子期父子双双击杀,没了他们二人这主心骨,樊家成不了大气候。

樊家大宅的地图和暗道,是都察院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从樊承洲和席向晚两人口述中艰难地复原出来的,其复杂程度令人咋舌,真正记得住其中每一条弯弯绕绕的人不多,宁端便是其中之一。

悄无声息进入樊家的机会只有一次,宁端知道自己必须得沉住了气才行。

他唯一担忧的就是远在汴京的席向晚,樊家军队一步步北上,看起来势如破竹,汴京此时定然人心惶惶,他又失踪多日杳无音信,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原先宁端随身携带的佩刀上还挂了席向晚亲手打的络子,进岭南城之前他却已经扔了,只将一条络子藏在了身上,却也被鲜血染了一角,变成一块暗色。

宁端用手指摩挲着络子上的编结,轻出了口气。

她必然还在等他。

他必然要回去。

*

席向晚从梦中惊醒过来,不出意料又见到屋里仍然是一片漆黑,习惯地坐起身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没唤外头守着的人进来。

宁端失踪这几日,她惊醒的次数也有好几回,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席向晚靠在床头算了算,发觉距离上一次收到宁端寄来的家书已经有了十四天。

她轻叹了口气,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起身,到书桌边将自己桌底暗盒中宁端先前寄来的家书又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尽是报喜不报忧的,正事都一语带过,甚至还有闲工夫和她说说路上趣事,哪里看得出是战时的家书。

“十四日……”席向晚自言自语地说着,将信纸重新折叠到放入了暗盒之中,咔嗒一声重新落锁。

她已经没了睡意,便合衣在床头静静坐了一会儿,将汴京、岭南一路上的一切都细细在脑中走了一遍,将宣武帝和樊家双方的博弈也统统化作了生动的画面。

若是按照宁端和宣武帝最开始的计划,宁端此时甚至或许都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而如今,樊家军还在中北部和王家三位带领的小股队伍打得不可开交,而汴京城中已然风声鹤唳,若无必要,满大街的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每天闭门不出以保平安。

天渐渐亮了起来。

席向晚听见了外头有人起身的声响,扬声道,“进来吧,我醒着。”

吱呀一声,翠羽应声将门推开,她的细眉拧在一起,“夫人,您又只睡了半宿?”

席向晚嗯了一声,“我心中有些不安宁,大约是有事该发生,便睡不着了。”

翠羽不赞成地走进房间里,仔细瞧了眼席向晚的脸色才道,“我这边给您打热水传膳去。”

——要是大人到时候回来见到夫人消瘦的模样,宁府里所有下人没一个讨得了好的!

席向晚轻轻点头,手中一刻不停地把玩着宝令的私印,这动作已经几乎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樊家是打算在进入汴京城之前就将宝令私印抢走,还是准备兵临城下时再动手?

席向晚拿不准主意,便只得做两手准备。

樊子期从汴京退走时看起来虽然十分仓皇,但席向晚可不敢就此当做他在汴京城的势力也一道退得干干净净这么草率。

翠羽很快去而复返,手中捧着热水,食物的香气也从外头飘了进来,唤回了席向晚的思绪。

席向晚将玉印收起,由翠羽服侍着净了手和脸,换完衣裳又梳完头之后,钱管家正好带着下人将早饭送到。

早饭后,席向晚又翻看起了账本,顺道等着出了门的翠羽带回来前一日都察院新汇聚的消息。

这原本是十分普通的一日,却在中午时分风云变幻急转直下。

晌午日头还没挂到正空,席向晚便听见宁府墙外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嘈杂声,让她不由得放下手中书卷转脸看了过去。

坐在屋顶的樊承洲立刻翻身下地,他在门口探头对席向晚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