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关于居住在美国境内的三个种族的现状及对其可能拥有的未来的思考[1](第16/41页)

相反,种植烟草、棉花特别是甘蔗的地方需要不断的田间管理。在那里,妇女儿童都能派上用场,但在种植小麦的时候却不是如此。因此,奴隶制度在本质上更适合于种植我方才提到的这几种作物的地区。

烟草、棉花和甘蔗只适合在南方生长,它们在那里是当地的主要经济来源。若是废除奴隶制度,南方人就会发现自己面对下列选择:他们不是被迫改变自己的种植制度,同比他们更有活力、更富经验的北方人展开激烈竞争,就是在不使用奴隶的前提下仍然种植原来的作物,同仍然保留奴隶制度的南方其他各州展开激烈竞争。

因此,南方拥有北方所不拥有的保留奴隶制度的特殊原因。[86]

但是,还有一个比其他一切理由更强有力的理由。如果真的有必要,南方确实是可以废除奴隶制的,但是南方要如何清除黑人呢?在北方,奴隶制的废除和奴隶的驱逐是同时进行的。在南方,你不能寄希望于在同一时间获得这种双重效果。

为了证明奴隶制在南方比在北方更合乎自然、更有利,我认为只需指出南方的奴隶人数比北方多得多就足够了。第一批非洲人被输入南方,而奴隶人数不断增加的也是南方。当你越往南方前行,你越会发现以闲散为荣的偏见逐渐增强。在距离热带最近的几个州中,几乎没有一个白人从事劳作。因此,南方的黑人总数自然多于北方。就如我方才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数量还在日渐增加,因为南方黑人的数量随着联邦北方一代的奴隶制的废除而增加。因此,南方黑人数量的增加不仅是由于人口的自然繁衍,而且由于北方黑人的被迫南迁。非洲人种在联邦南方增加的原因与欧洲人在北方迅速增加的原因类似。

在缅因州,每300个居民中有一个黑人;在马萨诸塞州,这个比例数为100∶1;在纽约州为100∶2;在宾夕法尼亚州为100∶3;在马里兰州为100∶34;在弗吉尼亚州为100∶42,而在南卡罗来纳州则高达100∶55。[87]这是黑人与白人在1830年的人口比例。但是这个比例在不断改变:北方日渐减小,而南方日渐增大。

显然,联邦最南端的各州不能像北方各州那样废除奴隶制度,否则会遇到北方各州不必担忧的一些严重危险。

我们已经了解北方各州是如何谨慎地处理奴隶制与自由过渡的。他们保留了目前这一代人的奴隶身份,而将自由赋予其未来的子女;按照这种方式,黑人被逐渐引入社会之中,而将那些可能滥用自由的人保留在奴役状态之下,直到他们能够管理自己并学会享用自由的技能,再将自由赋予他们。

将这种方法应用到南方是比较困难的。当你宣称从某个时间开始黑人的子女将获得自由,你就将自由的原则和思想引入到奴隶们的内心深处;被立法规定为奴隶的黑人在看到自己的子女获得自由之后,会因他们之间出现的不平等的命运感到惊讶,他们会变得焦虑而愤怒。从那一刻开始,奴隶制在他们眼中失去了时间和习惯赋予它的那种道德力量,从而沦为一种显而易见的暴力的滥用。[因此,这种使子女获得自由的法律很难确保父母的奴隶身份。]北方的人就不用担心黑人进行这样的对比,因为北方的黑人极少,而白人众多。但是在南方,如果自由的曙光同时普照两百万黑人,那么压迫者必定会为之颤抖。[88]

在解放了奴隶的子女之后,南方的欧洲人很快就被迫将同样的好处延伸至全体黑人。

我在上文中已经说过,在北方,从奴隶制被废除的那一刻起,甚至从即将废除奴隶制的那一刻起,一种双重运动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奴隶们离开北方被运往南方,北方各州的白人和欧洲的移民急于取代他们的位置。

这两种情况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在上面提到的南部诸州中。一方面,南方的奴隶人数众多,人们不能寄希望于将他们全部迁走[89];另一方面,欧洲人和北方的英裔美国人畏惧于到劳动尚未恢复荣誉的地区中生活。此外,他们有理由认为在黑人人口超过或者等于白人人口的各州中,容易遭受巨大的不幸,因此他们不愿意到那里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