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政整会(第7/12页)
上海黄委员长膺白兄:有(二五)酉有戌两电均敬悉。余晋和已定俭(二十八)日就职,华北袍泽亦迭电促归,已往纠纷小题大做,自可作一结束,不复探问。吾人纯为挽救华北大局及维持中央威信而奋斗,绝非与任何方面尚意气、较短长,经此波折,所受教训良多。即彼阘茸误事者,想亦必有多少之觉悟。故兄固不可灰心,实应因此益壮其气,而坚其信。无论日军是否感(二十七)日再进怀柔,兄之北行均不宜再缓,能及时阻止固佳,否则亦应设法补救、责无旁贷。吾人以共赴患难,非争夺权利而来,悉本光明宽厚之态度以临之,实亦足以愧兹末俗矣。弟中正感机。(二十二、九、二十七)
蒋先生于另电中又复加勉:“中央既尚无整个应付之余暇,偶不戒慎,牵其一发,遂促全体弱点毕露,实由吾人轻心掉之,于人何尤。命令贯彻之后,即自动易以妥协之精神,为顾全华北大局,并非优悦取容于恶势力可比。明达如兄,益以连年致力修养,想必谓弟言之不谬也。”膺白亦自觉人情确有未周,书生之见,求治太急,未顾环境,原有不是,故北返后格外周到,各方亦与之相处无间如前。后此对于察冀以平绥路官车运土之事,只听报告,不敢复注意。
华北正在日军势力下挣扎,翻不过身喘不过气之际,而华南的福建,即在其年(民二十二)冬发生所谓“人民政府”,世称“闽变”,传闻与日本及当时尚属日本所治的台湾,暗有联络,令人无法置信。此事似与华北不相干,然非全不相干。华北社会对此并不关切,而当事者之中不免震动。膺白在平,大约有两周光景,极为紧张。其所经过,大略如下:
闽事初起,中央电华北调李择一赴台,时日本驻台湾总督为松井石根,李到台如何接洽,均直接报告中央,膺白不与闻。膺白曾请在平之根本博武官回东京陈述,大意为:日本若在华南别辟途径,使中国永不统一,决非日本之利,亦决不成功,请看列名事变之人,皆在政治上反复不止一次。根本博由东京返平报告,膺白转陈中央之电如下(括号内人名系作者所补):
南京汪院长、南昌蒋委员长:本晨根本(博)由东京回平来晤,据称:此次往返月余,在东京十六天,余在关东及在途。在东京时见荒木、闲院宫、广田、牧野、西园寺诸要人,尤与荒木八次晤谈为最多,要旨如下:(一)闽方事前曾派国家主义青年党人分赴台湾、东京两地求谅解,当时仅持两义:一曰党治不良,一曰独裁不堪。日方答复谓:此系贵国内政,本无须吾人置喙,惟既来商,吾人之意,以为党治数年实鲜成绩;至独裁一说,质直言之,无非反对蒋氏,事实上贵国并无适人能继,似应忍耐等语。及闽变既起,始知含有联共、反蒋、反党三义;嗣因台湾对联共稍持硬态,闽方乃解散第三党以搪塞之;复因香港(粤系)对反党表示不赞同,闽方又表明仅反南京之御用党以拉拢之;现所持三义只剩反蒋一义矣,是完全为权位之争,如此无定见、无主张,认为政治上不够格。日方且探悉陈(铭枢)、蒋(光鼐)与蔡(廷锴)并不一致,陈、蒋对日主求谅解,蔡因沪战关系不赞成,而蔡幕中闻有美人二员为之策划,故日方决不能予以援助云。(二)汉民发表宣言之前,曾托人间接与驻港武官接洽谓“南华立场不能不标抗日,但反蒋成功后,必仍可彼此合作,谋根本亲善之道”;港武官据以电告,荒木阅电大笑曰:“只是冯玉祥第二。”(三)对汉卿回国提出二点:一不来华北,二不掌军权。末尾并有恫吓之词,不堪入耳。根本(博)历叙上述各节毕,并称临行时荒木一再瞩伊将此三节详为面告。根本(博)并附带说明曰:荒木历来标榜“信义本位”,故平时常以“言行一致,前后一贯”勉其部属,闽港两方此种办法,如何能得其同情。弟综观所述,觉其言过于甘美,不无可疑,然亦可资参考,特为密达,希密察为幸。郛世亥。(二十二、十二、三十一)
抗战后,黄伯樵告我一段故事:有广西某君(似系姓罗不记其名)与言闽变时,先说有一船军火运到,众甚兴奋,后来渐无声息,最后运到了一批白糖。他以为日本先勾搭而后放手,以台湾白糖塞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