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激战(第5/6页)
“人数太少了。听说路上收罗了些天地会的人,但还是太少了。三千人不可能进入长沙。”理文边走边想。
西王进军醴陵,三千兵力太少。
“据我看,这次似乎有点太轻敌了!”谭七道,“起码是个省会呀,长沙比桂林还大,桂林都没拿下来,三千兵力想攻下长沙……”
确实有点轻率。
“明知道有点勉强,不过,这次好像是西王硬要出战的。”
“是西王要求的吗?”
“据说东王不太赞成,他说突袭是好,但又说江忠源就在眼前,不可能抽出很多兵力。”
“他不赞成,但也没有反对吧?”
“是这样。”
“内应怎么样?”
“也不顺利,上次永安是个小城,长沙比永安大一二十倍啊!”
“有后续部队吗?”
“这就不知道了,大概要看江忠源如何行动吧。”
“是吗!这可就麻烦了!东王没有反对吗?”
杨秀清越来越独裁,只要他反对,不管西王怎么要求出战,他都可大喝一声:“不行!”表面情况姑且不说,实际上,是不是东王在挑逗西王干这种蠢事呢?冯云山在蓑衣渡死后,东王权力更大了,现在西王的实力若再削弱,太平天国不就为杨秀清所独占了吗?西王是洪秀全的妹夫,他为人忠厚,但不是个足智多谋的人。“天兄下凡”已成为他沉重的包袱,他是不是想抑制东王,因此觉得自己应当成为一个胜利的将军,而要求攻打长沙的呢?若把这些想法告诉新妹,她一定会尴尬地说道:“可不是嘛,所以我讨厌那个伪善的集团!”
“立即派人去醴陵,长沙的城墙正在迅速加固,让他们绝不能掉以轻心。另外,要他们一定要派后续援军来。上次联络时说,西王以为长沙没有大炮,其实这儿有五千斤炮呢,要他们务必小心!清军援军就要到来,陕西兵明天就可到达长沙,司令官是西安镇总兵福诚。”其实,从清军在石马铺紧急设立营寨的情况来看,在太平军到达前,陕西军很可能已到长沙,驻扎在城外。这推测有七八成把握。
由于提前接到消息,萧朝贵做好了同城外主力敌军作战的准备,远道而来的陕西军则士气低落。
陕西和湖南的风土完全不同,陕西是黄土地带,惯吃面食;而湖南是水乡,是吃大米为主的。陕西兵从没吃过米饭,自然觉得难以下咽。现在的中国,北方米食也多了,起码没有人没吃过米饭。但在当时,陕西兵确实因为饮食的问题而备受挫折。湖北也是吃米饭的,陕西兵从那经过时,就已经几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因此,他们到达长沙的时间比预定的要晚。
陕西军进入事先准备好的石马铺驻地不久,太平军就到了。这些来自广西的将士都为湖南的富饶激动不已,个个精力充沛。
七月二十八日(阳历九月十一日),太平军在可望见城内的妙高峰布下阵地。石马铺清军与妙高峰太平军必有一战。太平军做好了准备,但陕西军士却希望好好休息一下,饱饱地吃顿面条或馒头,谁也没有通知他们一到长沙就要打仗。在这种情况下,兵力多少就不是主要问题了。长沙城内有江西、四川三千官兵及三千练勇。当地湖南兵已分散到广西等地,长沙没有湖南兵。城内的六千兵认为,城外野战是陕西军的任务,所以根本没打算出城支援。
陕西军事实上成了孤军作战。副将朱瀚驻扎在银盆岭,他们确实支援了陕西军,不过只是礼节性的,他熟悉地形,同太平军稍一接触即败北,顺势逃进城去了。
陕西军惨败。总兵福诚、副将尹培立、参将萨保和都司塔勒等主要高级军官全部战死。朱瀚军由于熟悉地理,大多进了城,而陕西军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太平军就这样控制了长沙南郊。
“乘胜攻城!”萧朝贵向全军下令。太平天国已经接到消息,各地的敌军援兵正在赶来,迟一天,对自己就不利一些。
妙高峰有座城南书院,太平军以此为主阵地,安放大炮,把碧湘街一家当铺的大仓库改成炮台。清军则在城内魁星楼安放小型铜炮还击。
第一天,双方彻夜炮战。太平军大炮射程有限。连理文焦躁不安地直嘀咕:“错了!错了!打错了!”他想跟城外联系,但没有办法,因为谭七已经走了。太平军炮火集中在魁星楼。清军小铜炮威力不大,用那么多炮弹使它沉默是一种浪费。太平军大概是把魁星楼错看成城楼了。长沙七座城门紧闭,安然无恙。理文画过长沙略图,但并未标明城门位置。这低级错误本不该犯,可是当时他脑子里根本就未曾想到标示城门位置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