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示爱美国(第3/9页)
不知是何原因,美龄也一直没有为蒋介石生过孩子。蒋介石的两个儿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蒋纬国已经离开纳粹德国国防军回到国内,他跟继母的关系一直不好。蒋介石的大儿子蒋经国也在1937年带着一位苏联妻子从莫斯科回国。到机场迎接他时,委员长转过身来对他说:“来见见你的新妈妈。”
“那不是我妈妈。”蒋经国大喊一声,然后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直接去了自己的出生地溪口。在那里,他的亲生母亲正等待着他的到来。这是蒋经国和美龄争夺蒋介石权位的开始,在以后的数十年里,两人之间的争斗曾数次出现戏剧性的高潮。
对美龄来说,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到1942年时,她的病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她的肋骨和后背都有旧伤,还因身体虚弱、长期失眠而导致神经衰弱,大量抽烟也导致鼻窦出现问题,此外,她还患有阻生的智齿和慢性荨麻疹。肋骨和后背受伤是在1937年,当时她到抗日战线视察,正坐在一辆防弹车里冒着敌军炮火往前行进,不料一个轮胎突然爆裂,车身倾倒在地,在地面上翻滚了几圈,结果把美龄从一扇弹开的车门里甩了出去。她的肋骨断了几根,脊椎被扭伤,并且还有脑震荡。由于神经压迫导致后背下方腰部周围的肌肉僵硬,背痛一直折磨了她5年。在这段紧张时期,任何一点儿焦虑都会让她全身长出大量的“红疹”。简单而言,这位“公主”现在已经成了一位睡在干豆子上的神经紧张的病人。
美龄需要到美国治疗一段时间,对这个理由,子文无法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美龄当时已经45岁了,据知情人透露,蒋介石还怀疑她患有癌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检查一下。
位于重庆西北200多英里的古城成都郊外,劳工们正在为美军的远程轰炸机修建一座庞大的机场,以便它们从这里起飞去袭击日本本岛。1942年11月某日凌晨4点,天气十分寒冷,从环球航空公司租来的一架名为“阿帕奇”的波音S-307高空客机已经整装待命,准备从成都起飞,此时,一支车队引领着一辆救护车进入了跑道。从车上下来的有蒋委员长、美军第十航空队指挥官克莱顿·比斯尔和其他15名中美双方将校军官。躺在担架上的蒋夫人被人从救护车里抬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飞机。这架高空客机的机长名叫康奈尔·牛顿·谢尔顿,以前曾是一位中美洲的丛林飞行员。为了接这位神秘的乘客,他驾驶飞机从美国飞到了中国,但直到此时他仍不知道自己接的这个人的身份。同时登机的还有两位美国护士以及美龄18岁的外甥孔令伟。从美国来华的一路上,在穿越南大西洋、非洲和印度时,飞机的发动机总出毛病。但在返程途中,他向南经由“驼峰航线”[3]返回美国,飞机在寒冷的气流中却一直飞行得非常平稳。
这是第一架设有密封舱的四引擎客机,飞机上只有蒋夫人等人和机组人员,因此整个旅程非常舒适。尽管如此,由于身体状况极差,一贯极度活跃的蒋夫人在整个旅途中一句话也没跟谢尔顿说。由于没有明说的原因,谢尔顿也接到过命令,不允许他跟她讲话。这暗示着她的病情也许已经相当严重,无论如何不能让公众知道。
飞机抵达棕榈滩后,美龄身体有所好转,她坚持在这里住上一晚。随后为了安全起见,谢尔顿换了一架C–54客机载着美龄飞抵纽约米切尔基地。尽管没有明说,但此后每逢出国,美龄都会坚持让谢尔顿来当她的飞机驾驶员。后来美龄得知谢尔顿的梦想是在拉丁美洲开一家自己的航空公司,她便借给他25万美元,成立了一家生产飞机可移动座椅的公司,公司财务由孔令杰掌管,美龄则持有该公司50%的股份。
由于在棕榈滩住了一夜,美龄于11月27日抵达纽约,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不过哈里·霍普金斯仍然以总统代表的身份赶到米切尔基地来迎接她的到来。霍普金斯记录了当天的情形:
我事先已经做了安排,为了尽可能不让外人知道她到了美国,飞机只能在军用机场降落,因为中国人不想在她住院前让外界知道她的行踪……我接到了蒋介石夫人,然后陪她坐车一起来到哈克尼斯大楼,他们把12层都给她包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