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链食法(第2/5页)

我看着他帅气的脸,心说刚才您不是说还不舍得走,要自己去破城吗?怎么变脸跟翻书一样快啊。张自成伸手拉我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手心还是很热,可能烧还在继续,只是状态看起来好了点。

我们俩跟上墨七,他看了我们一眼,突然蠕动着嘴唇,没发出声音,用唇语对我们示意:“一路小心。”随后眼睛看向李天明他们。我点点头,心想这墨七还不是无原则的善良啊,警惕性还是很高的。墨七似乎看明白了我的想法,脸上又浮现捉摸不透的一笑,不出声又用嘴嘟囔出两字。

“什么,没毛?哪里没毛?”张自成没看明白,耸了耸肩。这时李天明和徐星儿走了过来,张自成看徐星儿过来了,上去就摸了一下她的眉毛。

“干嘛?”徐星儿对他立起眼睛,满脸不高兴,“不知道女人的脸不能摸吗?”

“比老虎屁股还厉害么?”张自成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我媳妇的眉毛居然是真的,这么好看的眉毛啊!”

我差点被他逗喷了,七哥明明说的是墨谋,他怎么给理解成眉毛了。难不成他以为从徐星儿的眉毛可以看出她是真是假吗?不过,现在也不便告诉他。我一把拉过他:“成哥,你得改改,别瞎贫,省点口水。”

就这样,在无比忐忑中,我们上路了。我慢慢地感受着脚下的坡度变化,感觉这是向上循环的通道,问了下墨七,他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我们一阵欣喜,同时也有些失望,没有解开任何一个谜团,就要离开无比神秘的墨家机关城了。

然而,我们真的能离开吗?

走了有一天的时间,我们筋疲力尽,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却还是没有看到出口,甚至任何新鲜一点儿的东西都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万古不变的老样子。

墨七仍然间隔一段时间就在墙壁上做个记号,而我们也始终都没有看到过墨七的这些记号。

空荡荡的石通道中,只有我们几个的影子恐怖而单调地地向前机械挪动,这感觉就好像我们原地登踏跑步机一样,甚至我觉得后来我们的动作都慢慢变得跟出发的时候一模一样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自成的嘴自然还是闲不住,我们累得呼哧带喘,他竟然哼起了歌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人们,起来,起来,起来。”

李天明在一边听得心烦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老子真的是饥寒交迫,你他妈的别起来起来的唱个不停行吗?”

“对不住您,不唱起来,我他妈也走不起来了!”张自成抱歉地笑了笑,随即又换了一首西游记。“斗罢艰险再出发,向天涯……”歌声在空荡的石通道中环绕,听起来却有说不出的凄凉和疲惫。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我们都走不动了。墨七水壶里的水已经干了,情况变得严峻起来。张自成也不唱歌了,甚至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但他还是固执地用口哨吹着调子。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我们都垂头丧气坐在石壁的角落休息,墨七开始抱着棍子沉默不语。

“黑鬼,别走啦。”李天明气若游丝,脸色铁青,嘴唇发白,他后背的伤口好像又恶化了,流出的脓液臭气熏天。他低着嗓子对墨七说,“我们还是错了,斗不过古人,这他妈不是空城计,不是什么狗屁的石通道,还是个迷魂阵啊!”

“你丫的,你吃光了我们的粮水,现在说不走,你早说我们早成全了你不走啊!”张自成愤恨地看着李天明。

李天明突然阴险地一笑。“臭小子,你刚才哼的那首歌,不也是个诀别的腔调么?难道你还想走么?”

“你懂个屁,南斯拉夫电影《桥》看过吗?这是个充满希望的故事,讲的是二战快结束的时候,德国已是强弩之末,要从南斯拉夫撤回。南斯拉夫游击队炸一座桥,就能阻断他们撤回的路。这首歌是炸桥的那帮人唱的,懂吗?这是一种希望,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诀别。算了,跟你这种人说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还自诩为墨家的,真给墨家丢脸。秦墨就是败类,没错!”

“墨七,我们的确不能再走了。”徐星儿这次也毅然站在了李天明那一边,“按照垂直距离来看,我们几乎已经完成一整座山高度的攀爬了,花山窟的海拔并不高,我想罗莫伏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样走只能继续消耗我们的体力,让我们死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