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第2/3页)

主教一行要住在副院长的宅第里,蒙茅斯的人员住满了修道院的客房,因此,拉尔夫和菲莉帕以及他们的仆从就住进了一座客栈。拉尔夫挑中了他哥哥拥有的重建的贝尔客栈。那是王桥唯一的三层建筑,底层有一大间宽敞的屋子,楼上是男女住房,顶层则是六间分隔开的客房。宴会散席后,拉尔夫和他的部下来到这家客栈,在壁炉前落座,又叫了酒来,便开始掷骰子。菲莉帕留在原处,和凯瑞丝谈话,并陪伴着奥狄拉和戴维伯爵。

拉尔夫及其一伙吸引了一群倾慕他们的青年男女,在虚度时光随手花钱的贵族周围这是常事。拉尔夫在饮酒的畅快和赌博的刺激中逐渐忘记了他的烦恼。

他注意到有一个金发的青年女子,在他痛快地在一掷骰子中输了几枚银币的赌注时,用思慕的表情瞅着他。他招呼她挨着他坐在板凳上,她告诉他她名叫艾拉。在几次紧张的时刻,她都抓紧了他的大腿,仿佛提心吊胆之下的不自主动作,其实她大概完全清楚她在做什么——女人通常都是心里明白的。

他逐渐对赌博失去了兴趣,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他在结识艾拉之时,他的人还在赌着。她的一切都是菲莉帕所缺乏的:快活,性感,让拉尔夫着迷。她多次触碰他和她自己——她时时把头发从脸上撩开,然后拍着他的胳膊,再用手捂着自己的喉咙,还戏弄地推着他的肩膀。她似是对他在法兰西的经历兴趣十足。

惹拉尔夫心烦的是,梅尔辛进了客栈,并且坐到他身旁。梅尔辛没有亲自经营贝尔客栈——他把这里租给了面包师贝蒂最小的女儿——但他很希望他的租客取得成功,便问拉尔夫是否对一切都感到满意。拉尔夫介绍了他的女伴,而梅尔辛只用应付的口气说了句,“噢,我认识艾拉。”这种不客气的态度是很少有的。

今天只是兄弟俩自蒂莉死后见的第三或第四面,前几次,比如在拉尔夫和菲莉帕的婚礼上,几乎都没时间交谈。但拉尔夫从他哥哥看他的眼神中,照样明白了,梅尔辛怀疑他是杀死蒂莉的凶手。那种无言的想法是一种赫然逼近的存在,虽然没说出口却总也摆脱不掉,如同在一家贫苦农户的单间陋室中挤着一头奶牛一般。若是挑明了,拉尔夫觉得就会是他们交谈的最后一次了。

因此,今晚像是两人一致同意似的,兄弟俩又一次交换了几句没什么意思的无聊话,然后梅尔辛就走了,说是他还有工作要做。拉尔夫当时就纳闷,十二月的一个傍晚,他还能有什么活要干。他当真不清楚,梅尔辛是如何打发他的时间的。他不打猎,不主持法庭,也不随侍国王。可能花上一整天,而且天天不断地画图和监督工匠们吗?这样过日子会把拉尔夫逼疯的。而且他也闹不清,梅尔辛从他的行业中挣了多少钱。拉尔夫本人一向缺钱,哪怕他在天奇当领主的时候。梅尔辛似乎从来不缺钱。

拉尔夫把他的注意力回到艾拉身上。“我哥哥脾气有些不好。”他抱歉地说。

“那是因为他已有半年没个女人了。”她咯咯笑着,“他曾经追过女副院长,但是在菲利蒙回来以后,她只好把他甩了。”

拉尔夫假装吃了一惊。“修女是不该有人追的。”

“凯瑞丝嬷嬷是个出色的女人——可是她痒得厉害,这可以从她走路的样子上看出来。”

拉尔夫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如此直白的话,一下子来劲了。“一个男人这样太糟糕了,”他意味深长地说,“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女人。”

“我也这么看。”

“这会造成……挺起的。”

她把头向一边一歪,扬起了两道眉毛。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腿根。她随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噢,亲爱的,”她说,“看来不舒服了吧。”她把一只手放在他挺起的阴茎上。

就在这时,菲莉帕出现了。

拉尔夫惊呆了。他感到又窘又怕,同时又因为在乎菲莉帕是否看到他的举动而生自己的气。

她说:“我要上楼去了——噢。”

艾拉没有松手。事实上,她一边轻柔地攥着拉尔夫的那家伙,一边抬头看着菲莉帕,还得意地笑容满面。

菲莉帕的脸刷地红了,满是耻辱和厌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