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8/16页)

那人有一阵子满脸不服气,随后改了主意,转身回去了。

两名骑士走出了磨坊。威廉牵着马走到把绳子拽直的地方。他拍了马屁股一巴掌,马把绳子拽紧了。

磨坊工在磨坊里开始尖叫,那叫声让人听了全身的血液都会凝固。那是一个人濒死的恐惧的呼号,一个人眼看着就要被砸得粉身碎骨时发出的绝望的凄厉嘶叫。

那马摆着头,想挣开绕着它脖子的绳子。威廉冲它叫着,踢着它的屁股,催它往前拉,然后又朝他的骑士喊着:“拽着绳子,你们几个!”四名骑士攥住绷紧的绳子,和马一起使劲。村民们发出抗议的呼声,但他们都吓得不敢上前阻挠。亚瑟站在一边,样子很难看。

那磨坊工的叫声更尖利了。威廉想象着,那个等待可怕的死亡的人内心一定充满茫然失措的恐惧。他想,这些农民谁也不会忘记汉姆雷家的报复了。

木柱发出断裂的声响,然后,随着一声巨响,木柱断了,马匹向前一跃,四名骑士松开了绳子。屋顶的一角倾斜了。女人们哭泣起来。磨坊的木墙似乎在颤抖,磨坊工的尖叫已经嘶竭,上层随着轰然坍倒而甩了出来,嘶叫声戛然而止,磨盘落到脱粒地面震得地面抖了一下。墙塌了,顶落了,刹那间磨坊成了一堆破木头,里面压着一个死人。

威廉感到舒服多了。

一些村民跑上前去,开始发狂地掏挖着破木头堆。如果他们想看到那磨坊工活着,只有失望了。他的尸体惨不忍睹,这样只有好处。

威廉四下张望,看到了那个抱着红脸蛋婴儿的红脸蛋女孩子就站在人群背后,似乎尽量不引人注意。他想起来,那个蓄着黑胡子的男人——大概是她父亲——刚才怎么急切地让她躲起来。他决定在离村前要解开这个谜,他和她目光相遇,招呼她前来。她回头去看,希望另有所指。“就是你,”威廉说,“过来。”

那个蓄黑胡子的男人看见了她,气得哼了一声。

威廉说:“谁是你的丈夫,丫头?”

那父亲说:“她没有——”

他太迟了,可惜,那女孩子已经说了:“爱德蒙。”

“噢,你已经出嫁了。你父亲是谁?”

“是我,”那个蓄黑胡子的男人说,“西奥博尔德。”

威廉转过脸问亚瑟。“西奥博尔德是自由民吗?”

“他是农奴,老爷。”

“农奴的女儿出嫁的时候,她的东家作为主人是不是享有初夜权呢?”

亚瑟震惊了。“老爷!那种原始的习俗在这块地方早就不再强制施行了!”

“不错,”威廉说,“那做父亲的就要出一笔钱来赎。西奥博尔德交了多少钱?”

“他还没交,老爷,不过——”

“没交!她倒已经有了个胖胖的红脸蛋孩子!”

西奥博尔德说:“我们一直没有那笔钱,老爷,她和爱德蒙有了孩子,而且想结婚,但我们现在交得起钱了,因为我们已经收了庄稼。”

威廉朝那女孩子笑着。“让我来看看这婴儿。”

她很害怕,但她不能不走过去把婴儿交给他。威廉走近她,轻轻地从她手里接过孩子。她眼睛里充满恐惧,但没有抗拒他。

那婴儿开始哭叫。威廉抱了一会儿,然后用一只手抓住孩子的两个脚踝,猛地尽力向空中一抛。

那女孩像是报凶信的女妖似的尖叫起来,看着孩子向空中飞上去。

她父亲伸出两臂向前跑着,准备在婴儿下落时接住。

就在女孩子看着天上,发出尖叫时,威廉一把抓住她的衣裙,撕开了。她露出了粉红色圆润的年轻胴体。

她父亲把婴儿平安地接住了。

那父亲把婴儿递给一个妇女,转过身来看着威廉。

威廉说:“既然我在新婚夜没有得到应有的权利,而且赎金也还没交,我现在就来取欠我的。”

那父亲朝他冲过去。

威廉拔出了剑。

那父亲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