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七章 见龙在田(第3/4页)

很想答她「是鄙人的荣幸」,却不敢说出口,怕弄假成真。

上官婉儿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悠然道:「今次婉儿来,是为找大人算一笔新帐。」

符太愕然道:「算账?鄙人欠了昭容甚么东西?」

上官婉儿没好气道:「还要摆太医的款儿,大人欠婉儿的是一个公道。」

符太摸不着头脑,讶道:「鄙人在何处开罪昭容?」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嗔道:「男人最气人的,是善忘。上趟在珠镜殿,人家邀你同行,竟推说有事,查实却是要私下和妲玛夫人说亲密话,厚彼薄此,是否有欠公道?」

符太头痛的道:「上官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出来混,在那样的情况下怎可说真话。

唉!算我不对!现在向昭容赔罪。」

符太本非这般好相与,但因被她美色所摄,大感向才女道歉,是乐趣而非痛苦,故而欣然赔礼。

上官婉儿现出胜利的迷人笑容,轻描淡写的道:「算完新帐算旧帐,大人坐好了吗?」

符太失声道:「还有旧帐?」

上官婉儿一副大兴问罪之师的动人模样,娇嗔道:「当然有,告诉婉儿,人家很惹你讨厌吗?为何总不见太医大人来造访探望?」

符太被杀得左支右绌,招架乏力,更被她的娇痴迷得晕头转向,指着胸口道:「鄙人该去见昭容吗?俗语有云,朋友妻,不可欺。鄙人不才,但这个界线,是明白的。」

上官婉儿没好气道:「你说的是江湖规矩,可是这里却是不讲江湖规矩的禁宫内苑。婉儿惯了和王太医谈情说爱嘛!现在你徒儿变师父,圣贤有云,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不找你找谁?」

符太俯首称臣,道:「才女本色,非同凡响,鄙人从未听过,有人可如上官大家般,把教人欺师灭祖的话,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来。最怕我的便宜师父一时看不开,悲愤交集下以后不认我这个徒儿。哈哈!」

上官婉儿也忍不住笑起来,横他娇媚的一眼,道:「总言之,讲规矩是阁下的事,婉儿从不理会这一套,大人好自为之了。」

符太心呼厉害,大美人迷惑男人的手段,在他认识的任何美人儿之上,说不怦然心动,是骗自己。

上官婉儿话锋一转,道:「扬州最近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城的事,今早传至京师。」

符太收摄心神,硬把被挑起的情绪压下去,问道:「何事可惊动昭容?」

上官婉儿盯着他道:「有二十多个武功高强,来自岭南的好手,分三处同时遇袭身亡,刺客的武器以弩弓为主,手法干净利落,不留丝毫线索,成为悬案。」

符太心呼谢天谢地,混蛋终于「重出江湖」,龙踪乍现,可向妲玛上报喜讯。

上官婉儿轻轻道:「令师是否回来了?」

符太明白过来。

上官婉儿之所以向他施尽浑身解数,是要得到一个答案。

符太沉声道:「他从没有离开过。」

早在符太扮丑神医到洛阳前,龙鹰和符太拟定好一套能自圆其说的解释,正是为应付眼前场面,针对上官婉儿而发。

「春江水暖鸭先知」。

上官婉儿是朝内唯一掌握两代丑神医身份的人,知今回符太扮丑神医,便晓得龙鹰不会去远,且在进行着一个有明确目标的计划,因龙鹰的作风一向如此,才女知之甚详。

可想象她暗里留神,到今早收到扬州传来的消息,没迟疑的抽身来见符太,寻根究柢,又清楚符太的不近人情和难惹,来个以柔制刚,迷得他失魂落魄,方单刀直入,婉转究问。

打开始,她对符太没有吝啬色相,不惜献身,用她最凌厉的利器拴着符太,只没想过符太自小修行,不好女色,竟然把持得住。

现时的上官婉儿,成为了宫内最有权势的女性之一,关系到她的生死荣辱,为保眼前一切,她可以作出任何牺牲。

在扬州发生震惊官府和江湖的事,绝非一般仇杀,而是一个漂亮、没任何瑕疵的军事行动,武备精良,由一等一的高手操刀,天下间,惟龙鹰办得到。

上官婉儿定睛看着他。

符太当然明白她的心事,道:「圣神皇帝驾崩前遗命,务要鹰爷以三年为期,保着她儿子的江山,主要是对外而非对内。圣神皇帝比任何人清楚,新朝必排斥鹰爷,遂予默啜可乘之机,大唐危矣!这是圣神皇帝最放不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