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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弗林转过头,往乔安娜・格雷的屋子旁边的弯路另一头看过去。一辆怀特侦察车和三辆吉普车。他拧动油门,笑道:“如果我现在不冲上去,可能就改主意了。不过我还是冲吧。”
他直奔小山坡,一个急停甩尾,朝老妇人草地的方向拐过去。就在还有几码的时候他下了道,由最短路径从田地中间直取坝桥。摩托车在高低起伏的草地上颠簸不停,就好像他一次次地飞了起来。李特尔从墓园的拱门望过去,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稳稳地骑在车上。
突然一颗子弹贴着中尉的头飞进树丛。他赶紧蹲下。赫斯勒手下的幸存者终于重新集结起来,此刻已经来到了教堂对面的树林边缘。李特尔靠着院墙的掩蔽,与魏尔纳和奥尔特曼一起向他们还击。
德弗林飞快地过了桥驶入对面树林中间的小路。他清楚,路边肯定会有人。他从大衣的里怀口袋里掏出一颗手雷,用牙齿咬掉保险。他穿过树林,在草地边缘看到一辆吉普车,里边的人一脸警戒。
他直接把手雷朝身后一扔,又掏出另外一颗。左边的篱笆后边,游骑兵更多。趁着第一颗手雷爆炸的工夫,他把这一颗朝他们扔了出去,然后右转,顺着路经过磨坊,拐过转角,在桥后面刹住了车。施泰因纳仍然蹲在这里,守着一挺重机枪。
施泰因纳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双手端起勃朗宁,狂野地将弹夹里的子弹一口气清了个干净,把布里克尔下士逼得只能钻进院墙后面寻求掩蔽。与此同时,施泰因纳把重机枪扔在一边,跨上车后座。德弗林放开油门,突然一个转弯冲上桥,朝小山坡飞驰过去。怀特侦察车小心翼翼地开到乔安娜・格雷屋旁的转角时,哈里・凯恩站起来,恰好看到了他们。
“那家伙是他妈的谁啊?”加维问道。
布里克尔下士从吉普车里摔出来,踉跄着朝他们走过去,满脸是血。“长官,有军医吗?我的右眼大概是废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从车里跳下来搀扶住他。凯恩审视着村子里的一片狼藉:“这个疯子、笨蛋、王八蛋。”他喃喃道。
克鲁科斯基从前门出来朝他敬了礼。“上校呢?”凯恩问道。
“死了,长官。在楼上。那个女人也在——是她打死的上校。”
凯恩连忙问道:“那她在哪儿?”
“我——我把她打死了,少校。”克鲁科斯基说着,眼里溢出了泪水。
凯恩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拍了拍克鲁科斯基的肩膀,朝屋子走过去。
山坡上,德弗林和施泰因纳赶到的时候,李特尔和两个部下仍在墙后朝游骑兵射击。这个爱尔兰人换挡,蹬地,甩尾,转向,恰到好处,直接冲进拱门,走上门廊。李特尔、奥尔特曼和魏尔纳借用墓碑做掩护,且战且退,终于毫发无伤地也躲进了门廊。
贝克下士打开门,放众人进去后又把门关上,闩好。外面的战斗再次恢复了,比刚才更加猛烈。村民们挤在一起,心惊胆战。菲利普・维里克跛着脚走过夹道,却遇上了德弗林。他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又他妈是一个叛徒!”
德弗林咧咧嘴,“嗯,不错。”他说,“朋友们又见面了。”
磨坊里安安静静。“我不喜欢这么安静。”瓦尔特说。
“你从来都不喜欢。”勃兰特说道,突然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有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勃兰特刚从阁楼的门口朝路上张望一眼,就被子弹打得缩了回来。“梅耶怎么样了?”
“我觉得他是死了。”
勃兰特掏出一支烟。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想想,”他说,“阿尔伯特运河、克里特岛、斯大林格勒,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就到斯塔德利村。”他把烟点着了。
加维把侦察车的速度提到了最少也有四十英里,然后一头向磨坊的门撞去。凯恩站在一挺勃朗宁高射机枪后面,透过木质地板朝顶上倾泻着火力。破坏力惊人的点50英寸子弹轻轻松松地杀出了一条血路,把厚实的木板打得七零八落。他听到了痛苦的嚎叫声,仍然继续射击。枪管不断变换着角度,直到把楼板打得到处是一个又一个的大洞才罢手。
其中一个洞上面,是一只沾满了血的手。一片寂然。加维从部下那里取过一支汤姆森冲锋枪,跳下车子,爬上了转角处的楼梯。马上他扭头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