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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们俩介绍一下,这位是波兰独立伞降中队的卡特尔中校,”维里克说,“他带着手下在这一带演习,要借用一下老妇人草地的那个谷仓。中校,这是我妹妹帕梅拉,还有哈里・凯恩少校。”

“第二十一突击队的,”凯恩跟他握了握手,“我们在梅尔瑟姆公馆那边。过来的路上我看到您的手下了,中校。您的部下都戴着那么耀眼的红色贝雷帽。我打赌,姑娘们一定会为他们疯狂的。”

“这类事情以前也确实发生过。”施泰因纳说。

“波兰人,是吧?我们这边也有一两个波兰人。比方说克鲁科斯基。他是芝加哥来的。虽然出生和长大都在芝加哥,但是他的波兰语和英语都一样棒。都是很有意思的人。也许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聚聚。”

“恐怕不行了,”施泰因纳说,“我是奉特殊命令而来的。今天下午和傍晚要进行演习,然后明天就开拔,跟我的其他部下们会合。想必你能理解的。”

“当然当然,”凯恩说,“我自己也跟你的情况完全一样,”他看看手表,“说实话,二十分钟之内我要是赶不回梅尔瑟姆公馆的话,上校非枪毙了我不可。”

施泰因纳欣然道:“很高兴遇见你。还有维里克小姐,神父,再会。”他坐进吉普车,对克鲁格点点头。克鲁格松掉刹车,把车开走了。

“记住,在这儿是左侧通行的,克鲁格。”施泰因纳不动声色地说。

谷仓的墙壁最厚的地方有三英尺。这是中世纪时期的传统风格,因为它当年是领主宅邸的一部分。这样的一幢建筑,满足他们的需要绰绰有余。陈年枯草和老鼠的气味弥漫四处,角落里歪着一辆破马车,谷仓上面有个阁楼,缺了玻璃的圆窗里照进了阳光。

他们把卡车扔在外边,留一个人看守,但是把吉普车停在了谷仓里面。施泰因纳正站在车上给众人训话。

“目前一切都不错。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尽可能地表现得自然一些。首先,把野战炊具准备出来,做饭。”他看看表,“三点之前结束用餐。然后,进行拉练。我们的名义就是这个,所以应该让人们看到。步兵基本战术,地点包括田里、河边还有农房之间。另外,一定要注意说德语的问题。说话声音要低。进行室外作业的时候尽可能使用战术手势。当然,口令必须只能用英语下。野战电话机只能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是不是紧急情况我说了算。诺依曼中尉会跟各组长约定联系信号。”

勃兰特说:“人们主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采取什么原则?”

“就装作你听不懂,哪怕你的英语很流利也装听不懂。这样比较容易脱身。”

施泰因纳对李特尔说:“我把拉练的组织工作交给你。要保证每一组至少有一个人能讲流利的英语。你能做到的。”然后他又对大家说,“记住,日落时间六点到六点半。我们只要在那之前一直有动作就行了。”

他跳下车,走出去,靠在大门上。乔安娜・格雷正吃力地骑车上坡,一大束鲜花从车筐里搭在车把手上,帕奇跟在后面跑。

“下午好,女士。”施泰因纳敬礼道。

她翻身下车,走过来停好车:“进展怎么样?”

“不错。”

她伸出手,假装是在正式做自我介绍。如果远远地看过去,肯定显得非常自然。“菲利普・维里克呢?”

“配合得不得了。德弗林说对了。我认为他肯定觉得我们是来保卫那个大人物的。”

“现在什么情况?”

“一会儿大家会绕着村子进行训练。德弗林说他六点半过来找你。”

“好的,”她再次伸出手来,“一会儿见。”

施泰因纳敬礼,转身,回到了谷仓。乔安娜骑上车,继续爬过小坡来到教堂。维里克正在门廊等她。她把车靠在墙根,捧着花朝他走过去。

“真漂亮,”他说,“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哦,豪尔特的一个朋友那儿。这是鸢尾花,当然啦,在温室里种出来的。但是这种事儿太不爱国了,她应该把精力放在种土豆和卷心菜之类的东西上才对。”

“瞎扯,人活着又不能光靠吃饭。”他不知哪儿来的这种自信的口气。“你看到亨利爵士了吗?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