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可卡因游戏(第5/14页)

我这本书的调查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新闻界爆出一个轰动性的故事。据这篇报道说,百分之九十九的英镑钞票上面都沾有可卡因。这听起来让人惊奇:难道现在所有流通的钞票都被人用来吸毒吗?不是,如果仔细研究这篇报道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只有很少比例的英镑钞票被用来吸毒,但在流通的过程中,很多其它的钞票与这些钞票摩擦,于是也沾上了可卡因。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越象一个关于可卡因腐败的比喻。政治领袖不必亲自接触可卡因或者可卡因买卖,只要他与某些与可卡因有关的人相接触,突然之间他也变得不干净了。可卡因就象一种病毒,它会污染它接触到的所有东西,而这些东西接下来也就变得具有了传染性。可卡因来自古巴,卡斯特罗就成了毒贩子!来自海地,海地政府就成了由毒贩组成的!每个出现可卡因的地方,也就是说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地区任何地方出现毒品,只要沾上一点点,那里的民主就被腐蚀掉了。哥伦比亚警察局长奥兰多.佩那上校在1998年郁闷地说道,“毒品挣来的钱玷污了整个社会系统,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干净的了。”一涉及到可卡因,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其本来面目。

禁毒之战本身也是受害者,因为它陷入一片充满了半真半假或者近乎于真实情况的沼泽之中,人们无法辨别那些是真实的反映,哪些是歪曲的反映。一名中央情报局的间谍杰泽斯.詹姆斯.安格莱顿曾经对于冷战下过一个著名的定义,将其称为“镜面荒原”。可卡因政治也是一样。真样是什么?我在哈佛时遇到历史学家大卫.穆斯托,他就这一问题给我举了一个绝妙的例子。

1986年,我为《华尔街时报》写了一篇文章,题目叫做“第一次可卡因大流行的教训”,令我惊讶的是,此后不久里根总统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就引用了里面的内容……这事就发生在伦.拜亚斯(马里兰大学篮球明星)死(于可卡因中毒)前不久,我说道,“(可卡因)将会减少并消失,但这并不是问题所在。(问题)在于我们在减少这种物品时会不会对于社会造成损害呢?我们会不会把少数民族变成代罪羔羊,会不会消灭内城区”会不会做我们在第一次减少毒品过程中所做过的所有事情呢?”所以我说这并不是可卡因是否能够减少的事情,而是在我们试图阻止它的过程中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问题。而总统只读了第一部分,也就是“可卡因会消亡”的部分,而没有看到第二部分。

禁毒斗争中也充满了这种情况。看看秘鲁或者玻利维亚清除古柯的统计数字,就可以证明这一点。或者看看提纯可卡因婴儿,或者可卡因导致的暴力活动的故事就可以了。或者在八十年代中期十几岁的孩子使用提纯可卡因,或者入侵巴拿马的情况。所有的事实都多少失去了本来面目。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例子,摘自《西半球事务局字幕新闻》

自1995年以来,由于在秘鲁和玻利维亚采取了积极的毒品作物清除和禁毒活动,并采用了替代作物发展计划,两国的古柯种植量分别下降了百分之六十六和五十五。主要由于在秘鲁和玻利维亚的禁毒品计划取得了成功,现在安第斯山区的古柯种植活动已经移到了哥伦比亚由游击队和准军事武装控制的地区。

2000年八月十六日。

这是真实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此。但说古柯是由于秘鲁和玻利维亚清除活动取得成功,这种说法是有误导性的,事实更有可能是秘鲁和玻利维亚清除活动的成功是由于古柯已经移到了哥伦比亚。同样,这则新闻给人的印象是对可卡因的战争取得了某种巨大的成功(分别减去了百分之六十六和百分之五十五,真的很棒!),但事实是美国街头可卡因的价格和供应量六年以来一直保持平稳。根据滥用毒品警示网络(DAWN)统计,与可卡因有关的紧诊病例从1990年的80,355例增至1999年的168,763例,翻了一倍多。同时,美国初次吸食可卡因的人在过去六年间增涨了百分之六十三。当然,我们必须承认,这还没有到达最高峰,最高峰时美国有一千零四十万人初次吸毒(请注意那是1982年的事情,而不是八十年代中期皮下推注提纯可卡因的时代。看起来美国国内使用可卡因的情况的确是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下来。但正如《美国国家毒品控制战略2001年年报》中所说,“尽管在1992至1999年间美国的家用可卡因情况稳定了下来,但随着犯罪普及率和可卡因和提纯可卡因产量的提高,使得可卡因在城市和农村的供应量提高了。……到1998年共有934,000名新的可卡因吸食者,而1990年时只有683,000名新吸食者,这就意味着从1990年到现在增长了百分之三十七,”)根据“监测未来计划”的研究,儿童使用可卡因的比例也在上升,相比1992年,八年级学生吸毒数由2.3%升至4.7%,十年级学生由3.3%升至7.7%,而十二年级学生由6.1%升至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