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建在毒品上的哥伦比亚(第10/22页)
但她不知道枪战是从屋顶开始的,德.耶索斯之所以在地面上是因为他最后一刻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帕布罗没有跑到房檐边上。
当消息在波哥大爆发出来,汽车都鸣笛以示庆祝。全国的报纸上都写着“国王死了!”但就在中上层阶级庆祝的同时,社会底层的人却惊得目瞪口呆。对他们来说,帕布罗是真正的英雄,他付给他们福利费,并给他们提供各种政府不能给他们的东西。他也被视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他是一个典范,有许多人如果足够努力,将来也许能变得和他一样。他是一名烈士。在他下葬的时候,有五千名麦德林市民到来,他们冲到停尸房中,想去摸一摸他的棺材。接下来出就现了骚乱,帕布罗的妻子出于安全考虑被护送离开了。哥警方不得不在他的墓前派驻一支军队,整整驻守了一年。
路易斯并没有去参加葬礼。在从拉洛马送我回家的路上,在他那样装着厚重车门的神秘汽车上,他告诉我他恨埃斯科巴。埃斯科巴杀了路易斯最好的朋友,也是乔治的姐夫阿龙佐.卡德那斯,还试图绑架路易怀有身孕的妻子。这件事情打破了他心态的平衡。他毫不迟疑地把自己所了解埃斯科巴的情况一股脑全都告诉了最想知道的人们,警察。他告诉我在追踪埃斯科巴的过程中他一直连续不断地为禁药取缔机构提供有关他下落的情报,直到埃斯科巴在1993年被击毙为止。消息的来源在哪?“是奥科阿家族告诉我的。他们为我提供消息,我则将消息向传递下去。他们知道我一直在干这事,尽管我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干什么。他们知道他们告诉我的一切,我都会说出去,但他们还是及时为我提供消息。”
这可真有意思。照奥科阿家族的说法,他们不是那些制造暴力活动的被引渡者的幕后主使。如果把这件事和他们本身有意识提供对埃斯科巴不利的情报放在一起来看,倒真是显得非常说得通。但这事是不是真的呢?
我问路易斯他和谁联系。他告诉了我这位驻波哥大禁药取缔机构特工的名字。我回家以后,给乔.托夫特打电话,他在追捕埃斯科巴的过程中一直是哥伦比亚行动组的领导,他不仅证实确有其人,而且这个人当时就驻扎在哥伦比亚。
我在电话中对他讲了这件事,他说,
(此处省去五行。)
情况就是如此。
也许我把对奥科阿的采访搞砸了。也许我应该在与反政府武装问题或者拉瑞.博尼利亚被刺问题上再把他们逼紧一些。或者该仔细问问暴力的事。也许我太懦弱了。但我还是发挖出了一颗宝石:奥科阿家族,埃斯科巴的犯罪同伙,出卖了埃斯克巴。
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我们开车回旅馆的路上,我又问起了关于背叛帕布罗的事情:给警察提供情报,那一定非常冒险吧。你不害怕吗?你怎么保护自己。路易斯笑了。“我做的头一次事就是给自己买了这辆车。”突然间我有了一点意外的收获,我明白为什么这些车门会那么重了。我用手敲了敲客座旁的窗子,才头一次注意到车里面是多么的安静。玻璃有一英寸厚。我从路易斯的防爆汽车里走出来,走进旅馆,但我在麦德林市的采访还没有结束。
离开拉洛马之前,乔治和胡安.大卫建议说,如果我真的想要了解这场在八十年代席卷城市的暴力活动,我应该到城市以北的社区去看一看。他们告诉我,在这里,极度的贫困再加上数以百万的贩卖可卡因得来的现金,共同催生了一个新的阶层,他们是受别人雇佣的人,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他们说正是这种人加剧了暴力活动。我有没有兴趣去见他们呢?当然有兴趣。那天下午有一辆出租车出现在我旅馆门前,驾车的是三个奥科阿的手下人,他们是我的导游兼保镖。我跳进车里,汽车向北开去。
说句实话:从感觉上社区并不危险,因为它们不是贫民窟。那里有电,有咖啡馆,还有酒吧。当然一切都有一些破败,但还没坏到什么程度。这些社区可能是属于某个地中海附近国家的国有房屋计划的一部分,也许是土耳其。不管怎么样,我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奥科阿家族的手下一边开车,一边简要地向我介绍经过的大街小巷,很快一切都变得明白无误,这是个货真价实的地方。绝大多数夜晚枪战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突然间觉得有点担心,但又一想,我是和奥科阿的手下在一起的。这应该是管点用的。实际上也真的管用:每一个人见到我这个拿着笔记本的外国佬,马上都警惕起来,直到一名向导说“我是胡安.大卫的朋友”时,大家才放松下来。突然之间,我们开始遇到一些愿意和我们谈话的人。在麦德林,“奥科阿”这个名字象是开门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