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鲁的无奈(第8/11页)
但对秘鲁来说已经太晚了,镰孢菌已经来到了这里。
为了让我看到镰孢菌的影响,圣乔治的村民们从地里拿来了一桶水果让我验看。所有的水果都已死亡或者正在死去。他们说这都是镰孢菌感染造成的。一位老人走到桌子前面。“我从1955年就开始种古柯了,”他说道,“1970年之前这里从来没有过这种病,我还一直种水稻。但就是去年这些菌类开始找麻烦了。我的地全都染上了,我还种过其它的很多种庄稼,比如说豆类和丝兰,可这些庄稼根本长不出来,过去在一小片地上就能得到很多的收成,可现在不行了。我们不断工作,却一无所获。”
另外一位农民赞同他的说法:“我种古柯也种咖啡,当他们把药喷在古柯上时,咖啡也受到了影响。现在我整个的地里都是这种病,我种了两种咖啡,但两种都病了,所有的叶子都枯萎了。这种问题已经有三年了,情况一年比一年糟。在受到菌类打击之前,我能收十二到十三英担(600公斤)咖啡,但现在在同一片地里连一英担(50公斤)都不到。我想知道,谁该对这种情况负责?因为明年我很可能会一无所获了。”
圣乔治一个小组委员会的主席接着说道,“我有五公顷(12英亩)地,地里有古柯,玉米,还养了牛和猪,但这还不够。去年我种了一公顷丝兰,但现在这些庄稼都死了。在玉米上也是一样。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连我那些柑桔树也是一样,原来长势很好,现在也都快死了。”
此时村民都围了上来,把自己种的长坏了的庄稼样品给我看,烂心的菠萝,长不大的丝兰和狮子玫瑰,还有一大捆死掉的古柯。一位妇女高声喊道,镰孢菌不仅影响庄稼,还影响到人:“好多人都病了。”“还有动物,”一个当地人起哄道,“瞧瞧那些狗的样子罢!”所有人都笑起来。另一位妇女走上前来,让我看她的手:“我们全家人都得了皮肤感染,瞧瞧我的指甲,你能看到里面真菌,我们以前没有这种感染的。”
另一位老人要求发言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如果我们有古柯,就那么一点点,我们可以卖掉它,不管卖个什么价钱都行。然后我们可以给自己买上一点稻米。如果我们没有了古柯,他们就是要了我们的命。我们是这里的农民,我们所有的一切就是庄稼。这里没有其它的工作可干。我们希望自己的土地是干净的,我们希望能够治好土地,这样我们才能活下去。”
但问题是镰孢菌一到,土地根本无药可医,因为镰孢菌是一种活的有机体,它会自行增殖,仅仅停止喷施(如果他们还在喷施的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镰孢菌可以在土壤中存活四十年,在此期间它会攻击古柯,根本分不出哪些是合法作物,哪些是非法的。这给那些在圣乔治靠种古柯生活的人造成了问题,在一片喧闹声中,默埃塞斯把我拉到了一边。
“我们的地已经被投了毒,”他说道,“这不是自然造成的结果,我们的土地是被一种人为制造的化学疾病入侵了。不仅这里如此,到处都是一样。我们现在身处绝境,因为土地已经绝收。我希望你告诉美国总统,还有其它国家的总统,我们这里需要帮助,我以全体农民的名义,请求你回到欧洲以后,告诉大家这里发生了什么,在报纸上,电视上,书刊中尽全力宣传。你应该告诉每个人,这样他们才能了解真相。”
直到今天,只要一谈到镰孢菌我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管它是不是故意被投到秘鲁的,很明显我们它的安全性存在很大的疑问,而这种疑问促使我们减少其在其它地区的使用。但美国现在依然试图说服哥伦比亚使用这种东西。哥伦比亚环境部长胡安.梅尔曾经在波哥大对我说过,哥政府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其从林中发射尖孢子。而最近新闻报道指出美国已经在哥伦比亚南部边境的厄瓜多尔进行了一系列关于真菌的实验。一旦在那里施放镰孢菌,镰孢菌几年之内就很有可能“自然”进入南部哥伦比亚。根本用不着哥伦比亚政府的批准。这些报道已被否认。我们将关注事态发展。
回到利马,我贸然去拜访禁毒机构替代发展科主任阿尔弗莱多.门德维尔,他非常急切地想告诉我新一代作物替代计划的情况。我告诉他圣乔治的村民对我说的话,他们对于替代活动根本没有兴趣,他承认他可以理解其中的原因:以前的计划完全都是无用之物,从价格方面说,在秘鲁没有任何一种植物能够与古柯竞争,但他认为,如果没收足够数量的古柯,将古柯的价格压下来,古柯农们就会最终自愿地改种其它作物。好的,但怎样才能把古柯的价压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