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鲁的无奈(第5/11页)
我问及村民关于清除古柯的事情,他们大声叫嚷起来。其它作物一年只能结一次果,而在华拉加古柯每两个月就能收获一次,这种植物能长八十年。所以不难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认准了古柯不放。
此前一天,我采访了禁毒机构,这个组织专门负责华拉加谷地的作物替代活动。在这里,我同一名宣传官员交谈,他向我保证,在向村民发放可可,咖啡,玉米,豆类和其它各种果实种子的时候,同时也向他们传授了技术,这一切都是免费的。但他也承认村民们靠种植这些作物产生的利润与古柯所产生的利润根本无法相比,即使作物生长良好,销售顺利也是如此。实际上,其中的差价非常之大。正如我后来发现的那样,在蒙森谷地种一公顷(2.5英亩)的可可一年能卖224美元,一公顷的咖啡能卖609美元,而一公顷古柯能卖4320美元。古柯绝对是不二之选!“虽然我们没有告诉农民这种事情。”那位禁毒机构宣传官员说道。所以毫无疑问,很少有人愿意常识他们的替代政策。我对村民们,有谁参加了禁毒机构组织的作物替代计划请举手,没有一个人举手。没人参加。但他们为什么不把免费的种子拿回家试种呢?有一位妇女走上前来,“他们在说谎。”她说道。“种子非常贵,他们把种子卖给我们,种子不是免费的。他们什么免费的东西也没给过我们。我们买一公斤种子要花两千五百苏(七百五十美元)。而我们把收成卖给他们时一公斤只能卖六角钱。”
一个男人走上前来,“如果我们种玉米,香蕉,柑桔,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地方去卖。为了收香蕉,你要照顾整一年的时间,到最后你把收成拿到市场上,他们一公斤只付四个苏,一年的工作只植四个苏。我们需要市场来把收成卖掉。”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插话道,“我一直把古柯卖给国家古柯市场,但上个月,有一架直升飞机落在我的地里,控制与削减古柯机构把我所有的古柯都砍掉了。他们才不在乎我把古柯卖给国家古柯市场呢。他们把一切都毁了。我当时根本不在,他们把所有的古柯都抢走了。”
难怪农民们会生气:他们的生计被别人抢走了,而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补偿。但你们因为清除古柯而得到的发展基金又怎么样了呢?你们得到设备和培训了吗?默埃塞斯走上前来。
“政府给我们二十一万五千美元建了一座新学校,”他说道,“但那个学校只有六个教室,其它的钱都跑到哪里去了?我一个苏也没见到!这条路本来应该是从玛金那尔一直修到镇子尽头的,但他们只修了一点就回家了。我不知道他们修这条路能得到多少钱,但一定很多。所以其它的钱都跑到哪里去了呢?他们用这些钱修自己的办公室,雇更多的秘书,买好车,增加办公费,搞宣传,再买上些啤酒。干吗不再找几个金发的漂亮妞呢?同时,这里的农民们都在挨饿。”
发展基金使用不当这一看法部分是由官方政府的变化造成的。八十年代时,资金主要是用于自愿清除古柯活动,钱直接发到农民手里,任其自己支配。但不幸的是,后来证明农民们不愿意把钱花在既定目的上,而是用钱来买电器,对古柯置之不理。今天,资金是以开发合同的方式交付给村民的,由于村民们自己再也见不到现金,所以他们相信有人在中间揩油。问题在于有证据表明他们所言不虚。秘密警察头目伏加迪米诺.蒙特西诺斯于2000年十月突然消失,他手中掌握着瑞士,迈阿密和巴拿马分行的多个私人账号的详细记录,每个账号中都存满了钱,他肯定与某些秘密事件有关,同样,随着阿尔伯托.藤森在日本奇怪辞职之后,有关他的传言不胫而走。藤森辞职一个月之后,有人揭发他竞选总统是由麦德林集团和卡利集团共同资助的。帕布罗.埃斯科巴的兄弟告诉一家报纸,蒙特西诺斯曾经几次同他接触,并且要求他为藤森总统方面预付现金。从这种意义上说,秘鲁的农民不相信政府还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圣乔治的农民们可能会生气,但在政府看来,事态正在好转。1992年,秘鲁空军向毒贩的飞机发动攻击,重新控制了华拉加谷地周围的领空。在美国的支持下,秘鲁空军在古柯贩运地区装备了雷达站来监视毒贩的飞机。一项更加富于进攻性的政策被采纳,即如果毒贩的飞机拒绝服从命令降落,秘鲁空军将在美国军队的帮助下将其击落。目前在秘鲁已布有九个跟踪站和两部雷达,而击落政策也似乎起到了震慑效果。其实也应该起到这种效果:这些雷达花费了这一地区近六千万美元的资金。但更重要的是,九十年代中经济开始出现好转。1993至1995年度出现了百分之二十七的惊人增长。新的就业机会又开始再次出现。然后,原本受到古柯交易保护的”光辉道路”组织最终土崩瓦解,转眼前古柯的产量也开始下降。根据禁药取缔机构估计1995年秘鲁的古柯种植面积有214,800公顷(530,000英亩),到1999年降至仅37,000公顷(93,000英亩)。这一证据似乎清楚的证明,清除工作起到了作用?但事实真的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