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第27/29页)
大卫有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女儿才刚出生,他连面都没见过——因为前一个星期他回家的路上刚要去见孩子第一面的时候,在一个朋友家耽误了,这个朋友给了他一点提纯可卡因。此后他一直在抽提纯可卡因,穷困潦倒之下也就一直没有回家去。“我可真是没脸见人啊”,他时不时哀叹几声,然后叫别人给他再递个镍币来。
简是另外一个口齿还算清楚的被采访者。她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某人的女儿,到这儿来接他们或是跑腿的,但是后来发现她只不过比我小几岁。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极富感染力,皮肤白净,两个小酒窝,眼睛长得像迪斯尼卡通人物。她真应该去当模特。然而她从十三岁起就开始抽提纯可卡因,有两个孩子(都和亲戚住在一起),现在和第二任丈夫在一起,以贩毒为生。她最好的朋友在一次搞砸了的提纯可卡因交易中被人先奸后杀。一个哥哥因谋杀被关进了监狱,另一个死在了监狱里,还有一个是弱智。说起自己朋友和兄弟的遭遇时,她一直说自己“很幸运”。尽管不认为自己抽提纯可卡因有什么不对(“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还是坚持说不想让自己十三岁的儿子试一试。为什么?“没什么好处。对身体不好。这东西不好,句号。我不想看到他为此送了命。”
迈克坚持要和我握手,我有些吃惊,因为他用的是左手。看到他右手后,我明白了原因:他手掌上横着一条十厘米长的伤口。这是前一天夜晚他用刮胡刀片切开一块用收缩性塑料薄膜包起来的提纯可卡因镍币时发生了意外造成的。他笑起来。“我抽的太多了,瞧瞧发生了什么!连医生都没看。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给我讲起了他的十个孩子,几乎所有孩子的妈妈都不一样。他还有三个孙儿孙女。“我这方面可是非常厉害啊。”他说。他只有37岁。尽管人人都知道他从玛那儿白拿提纯可卡因(他给她提供性服务),他还是很担心她会甩了他。玛说给他拿两个镍币可又没送来,他生气了:“给她说我要我的东西!拿我的东西去!因为我来了,我真的要我的东西。我的两个镍币——跟你谈话的时候我能在这儿抽吗?”
最后我站起来,自己去给他拿了两个镍币来。他一抽上提纯可卡因就平静下来,对自己各种各样的犯罪行为来了一大通独白(“偷过所有能拿走的东西:从自己家里偷,被刺伤,受到威胁,挨了一顿打,打破了脑袋,昏迷了三十天”),我问他是否认为自己是个瘾君子。“我没有被它控制。现在是我当家。”他说,接着又颇为向往地说,“我好的时候可以好几天不抽它。可是我不太快活,而这是唯一能让我快活的东西。可是没了它,我还是很悲伤。”
一个被采访者一说完,我就递给他二十五美元,另一个就来了,点上烟,开始说话。九个提纯可卡因使用者过后,我开始注意到他们有某些共同特点:他们所有人抽提纯可卡因都有十多年了。“你抽多少?”我问其中一个家伙。“有多少抽多少”,他回答说,“我可以一天到晚天天抽。”他们所有的人都有一大堆孩子,大多数都超过五个。有三个人还超过十个——大多数都是和不同的伴侣生的。他们所有人都进过禁毒所,常常是进过许多次。问他们为什么又旧病复发,他们都用唱歌般的声音念出同样经:“人物.地点.事情”。这句话从他们嘴里冒出来,简直就像某句不知所云的广告语一样。他们大多数人都说正准备对自己的提纯可卡因问题采取措施,有个人还说她明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戒毒医院去。接着,她的眼泪马上奔涌而出,又抽了一口烟。很奇怪的是,他们所有的人都认为提纯可卡因问题是“移民”的错(然而每一个被采访者都属于少数民族)——波多黎各人或是南美洲人。有几个人还指责政府没有对此采取任何措施。
他们每个人都有恐怖的故事。一个人给我讲他的一个朋友的故事:他偷了他母亲治心脏病的药不给她,逼她答应说出她的钱放在什么地方。她最终屈服了,告诉了他地点,他把药瓶扔给她,找到了钱,拿着钱就径直冲出去找“快感”,丢下心脏病发作的母亲躺在厨房的地上。另一个承认自己同同性恋发生过关系,尽管自己不是同性恋——因为他想要提纯可卡因。还有一个说,八十年代晚期的时候他有一次坐在一家拥挤的提纯可卡因厂里,看到一个女人与人打赌,为了赢点提纯可卡因,竟然同一条狗口交。她那天下午已经同这个地方其他所有的人都睡过觉。这个人还一再向我保证说自己一定会戒毒,不过还说戒毒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