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流血的季节 第十一章 1941年,夏威夷(第3/10页)

查克用海军的帕卡德军用车从宾馆接走了戴着白色草帽的父亲。车开到港口外时,杜瓦参议员吹了声口哨。“太平洋舰队,”他赞叹道,“真是太壮观了!”

查克表示赞同。“规模不小吧?”他说。港口里的船只非常漂亮,海军的舰艇在阳光下亮光闪闪。查克觉得美国的海军真是太伟大了。

“军舰完美地排成了一条直线。”格斯赞叹道。

“我们把这称为‘战舰编队’,停泊在岛上的有‘马里兰号’‘田纳西号’‘亚利桑那号’‘内华达号’‘俄克拉荷马号’和‘西弗吉尼亚号’巡洋舰。”军舰的名称大多取自于美国的州名,“港口里还有‘加利福尼亚号’和‘宾夕法尼亚号’巡洋舰,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不到。”

基地门口的卫兵看到来的是辆公务车,便挥手放车过去了。查克把车开到潜水艇基地,停在老行政大楼背后的停车场。他把父亲带进新开放的大楼一翼。

范德米尔海军上校正在等待他们。

查克对范德米尔海军上校心有余悸。他一直不喜欢查克,并且猜到了查克的同性恋身份,老把查克称为“粉饼”或“脂粉男人”。他很有可能把查克的秘密告诉老杜瓦。

范德米尔是个壮实的矮胖子,他嗓音沙哑,呼吸沉重。他向格斯敬了个礼,和他握了握手。“参议员,欢迎您,很荣幸有机会带您参观十四海军战区的通情中心,”通情中心是针对日本帝国海军进行信号监听的信号情报中心所起的隐晦名称。

“上校,谢谢你。”格斯说。

“先生,我想事先给你打打预防针。通情中心是个非正式的组织。情报工作通常由一些怪人来承担的,他们不怎么穿海军的制服。掌管通情中心的罗什福尔中校时常穿一件红色的丝绒大衣。”说完他促狭地对参议员笑了笑,“你也许会觉得他是个该死的同性恋。”

查克努力使表情保持平静。

范德米尔上校说:“在进入安全区域之前,我不会再说话了。”

“很好。”格斯说。

他们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中间经过两扇上锁的门。

“海波”信号情报中心设在一间能容纳三十个士兵、点着氖光灯、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内。除了通常的办公桌椅外,办公室里还设置了超大号的图板、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打印机、分类机、整理器和解码员在长期破解密码时打盹的两只小床。一些人穿着整洁的军装,但大多数人却像范德米尔上校说的那样没刮胡子、衣衫不整,从办公室里发出的气味来看,一些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洗澡了。

“和其他各国的海军一样,日本海军采用不同类型的密码。他们用最简单的密码传送气象预报这类不怎么重要的信息,用复杂的密码传送敏感的重要信息,”范德米尔说,“尽管使用的是高复杂度的密码,但我们仍然能从军舰的通信呼号中确定呼号的发送者和发送者的所在位置。他们经常改变通信呼号的编码方式,但我们可以在几天内破解新的编码方式。”

“真是太厉害了。”格斯说。

“我们还能利用三角测量法找到信号的原始发出地。即便无法读懂密码,我们仍然能根据通信呼号的来源方位和类型标明大多数日本军舰的位置。”

“这么说,我们可以知道他们的方位,他们要往何处去,但不知道具体下达的命令是什么。”格斯说。

“是这样没错。”

“如果想避开我们,日本人只要保持无线电静默就行了。”

“是的,”范德米尔说,“如果他们保持安静,通情中心会完全失效,这里的人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一个穿着便服和拖鞋的男人走了过来,范德米尔告诉参议员这位就是通情中心主任罗什福尔中校。“罗什福尔中校擅长解码,日语也非常流利。”范德米尔说。

“几天前,我们破译了日军最常用的一种密电码,”罗什福尔说,“但那些浑蛋又突然采用了一种新的密电码。如此一来,我们又得重新破译了。”

格斯说:“范德米尔上校说你们只凭通信呼号的来源方位和类型就能知道日本舰队的许多事情。”

“是的,”罗什福尔指着墙上的一张图表说,“现在,大多数日本军舰离开了日本领海,正全速向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