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罕默德·礼萨·巴列维(第5/11页)

法:陛下,不一样吗?

巴:不一样。你们中间从来没有产生过米开朗琪罗或巴赫,甚至没有出过名厨师。如果你们对我说这需要机遇,我就回答你们:开什么玩笑?难道在历史上缺少产生一个名厨师的机遇吗?你们成不了大事,成不了!请告诉我:在您的采访过程中,您认识了几个善于统治的女人?

法:陛下,至少是两位:果尔达·梅厄和英迪拉·甘地。

巴:嗯……我能说的唯一的一点是,一旦女人当政,她们就比男人强硬得多,残酷得多,更加嗜血成性。我说的是事实而不是看法。当你们手中有权时就丧失良心。您想想卡特琳·美第奇[4],俄国的叶卡捷琳娜,英国的伊丽莎白。更不用说你们的卢克雷齐娅·博尔贾[5]和她的毒药、阴谋。你们诡计多端,一肚子的坏水。你们都是这样。

法:陛下,我感到很惊讶。记得您做过这样的决定:如果王储在成年前登基,那将由法拉赫·迪巴王后摄政。

巴:嗯……是这样……是的,如果我的儿子在达到规定的年龄以前就当国王,那么法拉赫·迪巴王后将成为摄政者。但是她应同一个顾问机构商议事情,而我就没有义务需要与任何人进行这种商议,我也不和任何人商议。您看到了两者的区别了吗?

法:看到了。但是您的妻子有可能摄政,这是事实。陛下,您既然作出了这样的决定,就意味着您认为她有能力摄政。

巴:嗯……不管怎样,这是我在作出决定时的看法……我们在这里不是仅仅为了谈论这件事,是吗?

法:当然不是,陛下。何况我还没有开始向您提出我最迫切需要知道的事。例如:当我试图在这里——德黑兰谈论您时,人们惊恐万状,默不做声。他们甚至不敢提您的名字,陛下,这是为什么?

巴:我想是由于过分的崇敬。事实上,他们见到我时并不这样。那次我从美国回来,乘坐了一辆敞篷汽车穿过德黑兰城,从机场到皇宫,至少有50万狂热的群众夹道欢迎我。他们高喊万岁,高呼爱国主义的口号,一点儿也不像您所说的那样默不做声。自从我担任国王以来,也就是从我的汽车被人们抬了五公里的那一天以来,情况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是的,从我的住处到我去宣誓忠于宪法的大厦之间有五公里的路程。我坐在那辆汽车里,汽车开动了几米以后,人们就像抬轿子那样把汽车抬了起来,一直抬了五公里。您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大家都反对我?

法:上帝不允许,陛下。我想说的也就是已经说过的:在这里,德黑兰,人们是那么害怕您,以至不敢提您的名字。

巴:他们为什么要同一个外国人谈论我?我不清楚您讲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法:陛下,我讲的是事实。很多人把您看做独裁者。

巴:那是《世界报》说的。这种说法对我有什么关系?我为我的人民工作,而不是为《世界报》工作。

法:是的,是的,但是您否认您是一位专横的国王吗?

巴:不,我不否认,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专横的。但为了实行改革,你不得不专横。特别是在一个像伊朗这样只有25%的人能看书写字的国家里进行改革更是如此。不要忘记这里文盲多得骇人听闻,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说的还不是彻底扫除一切文盲,我说的只是在50岁以下的人中间扫除文盲。请相信我以下的见解:当一个国家有四分之三的人民既不会看书也不会写字时,那么改革只能在最严厉的专横方式中进行,不然就会一事无成。如果我不严厉,那么我甚至无法进行土地改革,而且我的整个改革计划将无法实施。而一旦计划落空,极左派就会在几小时内消灭极右派,不仅如此,白色革命也将宣告破产。我这样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比如命令我的军队向反对分配土地的人开枪。为此有人说在伊朗没有民主……

法:陛下,有民主吗?

巴:我向您保证有民主,我向您保证从很多方面来说,伊朗要比你们这些欧洲国家民主得多。除了农民是土地的主人,工人参加管理工厂,大的企业属于国家所有而不是私人所有以外,您应该知道,这里的选举从村庄开始,并且在地方、城市和省的各级机构中进行着。是的,在议会里只有两个党。但是这两个党都接受我的白色革命的12条,那么还需要有多少党来代表我的白色革命的思想?此外,这里仅仅两个党就掌握了足够的选票:少数派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的可笑,以至不可能选出一个代表来。不管怎样,我不愿意少数派选举代表,就像我不愿意共产党存在一样。在伊朗,共产党员是非法的。他们一心想搞破坏,破坏,破坏。他们向其他人表忠心,而不向他们的国家和国王表忠心。他们是叛徒,如果我允许他们存在,那我简直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