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幸运来自女性(第5/8页)
军团越过了帕莫里姆,走进了狭窄的街道。公民们站在屋顶上,猛烈地用砖瓦迎接他们。士兵们胆怯了,于是苏拉命令向屋顶发射火箭。当火势蔓延到城市的主要大街时,苏拉正骑马走在最宽阔的萨可拉大街上,进入了城市的中心。马略和苏尔皮基乌斯试图动员城市的奴隶,但没有成功,便逃走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占据了各个新的岗位,包括元老院。不可想象的事情发生了,一位将军成了罗马的主人。
这是个孕育着危险的时刻,也是一个转折点。正像星占师说的那样,旧的时代将过去,新的时代将来临。后世的人们能清楚地看出这一点。的确,随着罗马军队向罗马进军,一条分水岭形成了。罗马的天真质朴一去不复返了。对荣誉的竞争一直是共和国的动力所在,但现在,某种致命的东西加入进来,就像潜伏在体内的毒素一样,再不会被人忘记。从前,罗马人最害怕的不过是在选举中、诉讼中、元老院中遭到挫败;现在,通过对马略的进迫,苏拉将竞争与个人恩怨的解决推向了新的极端;以后,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公民都不会忘记这一时刻:或者诱惑着他们,或者令他们畏惧。
很自然,既然已经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苏拉便急于走到底。他把元老们召集起来,要求把对手们定为国家公敌。元老们不安地看着苏拉的卫兵们,匆忙地答应了。被宣判的人有马略和苏尔皮基乌斯,以及包括马略小儿子在内的其他十个人。一名奴隶出卖了苏尔皮基乌斯,他被抓住后杀掉了。其他人都逃脱了。马略经历了多次危急关头,包括躲在芦苇丛中看着受雇的杀手走过。最后,马略逃到了相对安全的非洲。苏拉重创了对手,但没能消灭他。马略仍有再战之力,就此而言,苏拉的赌博没有成功。失望的苏拉没有丧失应有的警惕。宣判对手不仅是个人报复欲的极大满足,苏拉还希望赋予它另外的意义。他想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共和国的利益联系起来,把进军罗马粉饰成保卫罗马。虽然五个军团是他的后盾,但苏拉很看重合法性,而不是单纯依靠武力。在就苏拉的指控进行辩论时,一位德高望重的元老当面说,像马略这样伟大的人物不应该被宣布为公敌。苏拉承认这位老人表示异议的权利,没有发作。只要有可能,他便以同样的态度对待同胞们的感受。与军事独裁者相比,他更愿意扮演宪法守护者的角色。
这不全是伪善。如果说苏拉是个革命者的话,他的革命对象是现状而不是过去。出于对哪怕一点点革新的厌恶,苏拉宣布苏尔皮基乌斯的一切立法无效。他提出新的法律取而代之,重点是恢复元老院的传统权威。显然,元老院不会反感这样的措施,尽管他们不喜欢苏拉自命的所谓事业。现在,苏拉面临着一个难题。他急于离开意大利,指挥对米特拉达特斯的战争,可又担心离开后的罗马局势。问题的关键是要把他的支持者扶上台,不过,他不能直接插手年度选举,那会使他自命代表法律的说法成为笑柄。结果,选举成为对他的一场羞辱,两个执政官的职务他的盟友一个也没得到。虽然其中的一个格奈乌斯·奥克塔维乌斯(GnaeusOctavius)跟苏拉一样,是彻底的保守派,但另一个科内利乌斯·秦纳(CorneliusCinna)绝不可能成为他的盟友——他甚至威胁要控告苏拉。面对这样的选举结果,苏拉尽力保持着优雅的风度。但在同意两位新执政官走马上任前,苏拉要求他们在圣山卡匹托尔(Capitol)当众发誓,决不改变苏拉通过的法律。两人不想让自己的好运就此完结,便同意了。宣誓时,秦纳捡起一块石头远远地掷出,说若不能遵守对苏拉的承诺,就让他像这块石头一样被罗马扔出去。
苏拉很满意。在离开意大利去希腊前,他还采取了另一项措施。一方面是奖赏忠诚的盟友,一方面也是保障他的安全,苏拉把斜眼军团的指挥权交给庞培·卢福斯,后者与他同是公元前88年的执政官。然而,此举保证不了盟友的安全。为什么士兵们愿意追随他进军罗马?事实上,苏拉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他做出的安排暴露了这一点。像马略的使者那样,卢福斯带着一纸任命书来到他的新军营。彬彬有礼的斜眼暗藏杀机。将卢福斯介绍给部队后,斜眼借口有事离开了军营。第二天,卢福斯杀牲作祭,庆贺自己就任。在祭坛边,一群士兵围在他身旁。当他举起用来杀牲的刀时,士兵们抓住他打倒在地,“好像他是祭祀用的牺牲品。”4斜眼声称自己受到了侮辱,很快回到了军营,但对参与谋杀的士兵未做任何处理。不可避免地,流言开始纠缠斜眼,就像以前它们纠缠类似情形下的苏拉一样。人们几乎都相信,斜眼下令谋杀了他的替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