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战长沙(1941年12月~1942年1月) 一战成名(第9/13页)
陈家山失守后,李玉堂电话打到朱岳那里:“陈家山呢?!”
一夜没睡的朱岳正闭着眼,刚想迷瞪一会儿,听到军长的询问,说:“在我军手里啊,昨天……”
李玉堂:“丢了!你去查!”
朱岳大惊,这时候有人来报,阵地果然第二次陷落,于是朱岳拎着手枪组织部队再去逆袭。
第6师团加入攻击后,第10军压力陡然增加,城垣小吴门、浏阳门、兴汉门、南门口都遭到炮击。除李玉堂和参谋长蔡雨时仍泰山般稳坐电灯公司军部外,其他部队长都顶到了一线:方先觉在南门口督战;朱岳在汉兴门督战,周庆祥在天心阁(长沙东南角,城内制高点)督战。城东一度险情频出。周庆祥派人带多挺马克沁重机枪,封锁了城外识字岭隘路,东门险情稍解。
攻打北门的第6师团,到午后已向西推进到湘江岸边。
下午两点过,经过激战,滨之上俊成第23联队攻占城北所有外围阵地,但亦遭岳麓山150毫米口径榴弹炮猛击。在炮火侧击下,第6师团的士兵猛攻小吴门。守卫小吴门的是第190师第568团,团长陈家垕(中央陆军军官学校8期,湖北鄂州人)是炮兵出身,同时又极善于干工兵的活儿,利用树木、家具等各种障碍物,把整个小吴门附近的路口弄得水泄不通,并编制了密集无死角的火力网。
在接下来的指挥中,陈团长更是从容不迫,滨之上联队三攻不成,有点泄气。
在东城,第3师团炮兵第3联队一部,在中队长八木繁树中尉率领下,冲破火力封锁,潜行到城东外二百五十米的圣经学校。学校共三层,八木在二楼和三楼上分别架起一门山炮,对封锁识字岭隘路的守军机枪阵地进行火力压制。联队长石井趁机指挥部队突破识字岭,一个小队直接攻到了东城下。这次会战,日军工兵轻装而来,没携带足够的爆破城墙的炸药,而城墙有八米之高。不过,这个小队的日军携带了四架云梯,用最快的速度接为两架,然后开始上梯攻城。由于一切来得太快,第3师守军陷入慌乱,东城城垣的一段遂为日军攻占。周庆祥亲自带队阻击,使登上城垣的这队日军没能扩大战果,陷入困守中。
这一天早些时候,第3师团跟第11军司令部失去了电报联系。
也就是在1月3日下午的时候,阿南惟几派一架侦察机飞临长沙,在日军控制的东城城垣地带上空投下装有信件的通信筒,询问最新战况。攻占城垣的日军得信后兔子般送至两公里外吉祥坡师团司令部。丰岛复信后,又叫传信士兵带了一块写有“有复信,希吊取”的字板。传信士兵带着丰岛的回信和字板返回城垣,对空放下字板。
长沙城墙8米高,吊取绳索有10米左右,加在一起就意味着飞机距离地面约20米。如果不在城垣上空吊取,就意味着要减去8米,这样的话离地面就太近了,飞机的安全无法保证。当然,城垣上空吊取目标太大,要冒着中国守军的弹雨,但对日军来说只能这样。于是,长沙东城上空出现奇异的一幕:一架日机在城垣上空盘旋,守军第3师的士兵从两侧拿步机枪对空射击,控制城垣的日军小队则进行压制。那架日机虽中了弹,但经反复五次吊取,最终还是把通信筒吊走,然后惊弓之鸟般北飞岳阳。
丰岛回信如下:“敌有四道防线,在街道上设有碉堡,同时又凭借房屋防御,极为顽强。目前师团右翼方向已经展开巷战,不久可取得战果。”
丰岛说的右翼展开巷战,指的是在1月3日下午,第3师团工兵一部穿墙凿洞,不知怎么就从城东北韭菜园攻入长沙市区。李玉堂大惊,先给周庆祥打电话,再给朱岳打电话,两个师长慌忙各派一部去封堵。攻进来的日军有近百,都是工兵,虽然枪法不怎么样,却善于登高爬低。在守军封堵下,这股工兵不能向前推进,后路也被断掉,最后困守在一座四层楼。李玉堂增派军部直属工兵营参与围攻,后者上来就用火攻,楼一着,日军工兵往下跑,即遭守军弹雨的迎来送往,除十多人逃出城外,其余士兵全部被打死,三名军官自杀。
城南的葛先才,由修械所率部再次逆袭冬瓜山,从反斜面一路血战,最后又将之夺了回来,卫兵韩在友直接将日军大队长横田庄三郎毙杀。进攻黄土岭的鬼头大队一直没得手,还跟联队本部失去了电台联系。联队长的野宪三郎派副官神野一郎去联系鬼头大队,结果被岳麓山飞来的炮弹炸没。冬瓜山那边,在大队长庄田死后,一线部队开始消沉,这时候作为预备队第8中队,在中队长黑岩巽率领下,反超一线的部队,再次攻上冬瓜山。修械所葛先才手里已经没什么兵力了,只好从黄土岭分出两个排驰援冬瓜山。经过整整一夜的激战,山上的日军弹药全无,以至于最后全部被葛先才率部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