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三战长沙(1941年12月~1942年1月) 雪在烧(第5/7页)
也就是说,阿南惟几再次发动长沙会战时,第9战区这边的部队长都是有准备的。
比如,薛岳对杨森第27集团军的要求是:第20军应守备江南桥方面现阵地,敌以全力或主力由湘北进犯时,应先利用现阵地拒止敌人,继应一面逐次抵抗,一面向梅仙、平江外线转移,尔后待命向西进攻,扼守汨罗江北岸,断敌归路,或依据情况派一部向蹿至长寿街地区之敌攻击。再如,当日军向汨罗江进攻时,要求孙渡第58军、陈沛第37军主力向相公市、沙市街以东外线转移,以一部潜伏于汨罗江、捞刀河之间的偏僻地区,等日军大部队通过后,潜伏部队进行攻袭,并阻断其退路,等总反攻时,主力再向捞刀河以北攻击。
长沙军事会议后的一个来月,各部队都在执行新方略,一直处于备战的状态。
整个战区的兵力配置如下:
王陵基第30集团军,辖主力韩全朴第72军、夏首勋(保定陆军军官学校1期,四川江津人)第78军,控制在赣北澧溪,一部在修水、上高,湘鄂赣边区挺进军以九宫山、大湖山为根据地,并在幕阜山一带活动;罗卓英第19集团军,辖杨宏光(保定陆军军官学校8期,云南绥江人)新编第3军,主力控制在赣东高安、奉新(孙渡第58军隶属该集团军,但一直在杨森那边作战);萧之楚第26军在浏阳、洞阳一线;杨森第27集团军,辖杨汉域第20军,在新墙河南岸江南桥占领阵地,一部在平江以北;孙渡第58军主力亦控制在河南岸;陈沛第37军由战区直辖,主力控制在汨罗江南岸,在北岸长乐街、伍公市、新市设置前进据点,主力位于南岸瓮江、栗山巷一线。战区直辖的部队,欧震第4军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调往广东,准备策应香港的英军;傅仲芳第99军依旧控制在汨罗江口、营田、湘阴、临资口一线,警备洞庭湖沿岸;第10军守备长沙,军长暂有李玉堂代理,因第二次长沙会战大败,李被撤职留用,新军长还没下来。
12月18日,日军对香港发动进攻。
同一天,第11军参加第三次长沙会战的神田正种第6师团、青木成一第40师团在岳阳集结完毕,丰岛房太郎第3师团则正往这边赶。
薛岳这边的情报很准确。
当日军在岳阳刚伸懒腰,结合太平洋战争爆发的大势,薛岳即用最快的速度破除疑惑(毕竟离上次会战只有两个多月),断定日军又将进攻长沙,下令各部队按既定的新方略应战。
对湘北日军的异动,重庆军委会也非常关注。
日军于岳阳一集中,重庆即令由军委会直辖的王甲本(已接替夏楚中)第79军由衡阳推进到渌口、株洲一线;第6战区的彭位仁第73军亦由湘西北澧县转进到益阳、宁乡待命;军委会直辖的另一支部队王耀武第74军则由广西柳州做好开拔北上的准备(第二次长沙会战后,王耀武率部到江西萍乡补充,随后转至广西柳州休整和训练新兵)。
这是真正的严阵以待。
平安夜,第11军司令官阿南惟几下达强渡新墙河的命令。
对于是否攻占长沙,阿南想来想去,还是认为要根据香港作战的情况再定。事实是,圣诞节刚到,香港的英军就向日军投降了。
以前两次会战,日军都是在天气尚热的9月发起的,这一次时间已是深冬。
平安夜逢雨雪天气,到半夜后气温骤降。新墙河不宽也不深,每一次强渡,日军都无须用船或搭浮桥,而是直接涉水而过。不过,现在正值隆冬,天上还下着雨夹雪。熊本兵哆嗦着下饺子般跳下河。被军国与皇国洗脑的他们,其内心的狂热是外人无法理解的,或许跳下河的一瞬间会有片刻的迷惘: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但随着对岸杨汉域第20军士兵的猛烈机枪扫射,他们就又恢复了亡命之姿。
新墙河再一次陷入血雨腥风!
河以南二十里的龙凤桥,第6师团滨之上俊成第23联队与第20军夏炯(泸州讲武堂,四川温江人)第133师激战长达八小时。该师王超奎营奉命死守南岸最高峰向公岭,全营五百多人几乎全部战死,王营长最终亦自杀殉国。
在另一个方向,第40师团最活跃的户田义直联队不等师团集结完毕,即向第20军杨干才(泸州讲武堂,四川广安人)第134师发起进攻。第134师阻击极为猛烈,户田联队一度前进不得。激战中,该师团龟川良夫联队乘汽车赶到,随即投入战斗。在两个联队夹击下,第134师的防线才被撕破。接下来,两支日军分别向关王桥、陈家桥进击。龟川联队在黑夜中迷路,到26日下午才望见陈家桥,随即又遭孙渡第58军梁得奎(云南讲武堂,云南景东人)新编第11师一部猛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