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百家简编卷下(第14/22页)

以上导水九章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九泽既陂,四海会同。六府孔修,庶土交正,底慎财赋,咸则三壤成赋。中邦锡土、姓,祗台德先,不距朕行。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禹锡玄圭,告厥成功。

史记/平准书

汉兴,接秦之弊,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饷,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无藏盖。于是为秦钱重难用,更令民铸钱,黄金一斤,约法省禁。而不轨逐利之民,蓄积余业以稽市物,物踊腾粜,米至石万钱,马一匹则百金。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孝惠、高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然市井之子孙亦不得仕官为吏。量吏禄,度官用,以赋于民。而山川园池市井租税之人,自天子以至于封君汤沐邑,皆各为私奉养焉,不领于天下之经费。漕转山东粟,以给中都官,岁不过数十万石。至孝文时,荚钱益多,轻,乃更铸四铢钱,其文为“半两”,令民纵得自铸钱。故吴,诸侯也,以即山铸钱,富埒天子,其后卒以叛逆;邓通,大夫也,以铸钱财过王者。故吴、邓氏钱布天下,而铸钱之禁生焉。匈奴数侵盗北边,屯戍者多,边粟不足给食当食者。于是募民能输及转粟于边者,拜爵,爵得至大庶长。孝景时,上郡以西旱,亦复修卖爵令,而贱其价以招民。及徒复作,得输粟县官以除罪。益造苑马以广用,而宫室列观舆马益增修矣。

至今上即位数岁,汉兴七十余年之间,国家无事,非遇水旱之灾,民则人给家足,都鄙廪庾皆满,而府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巨万,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而乘字牝者傧而不得聚会。守闾阎者食粱肉,为吏者长子孙,居官者以为姓号。故人人自爱而重犯法,先行义而绌耻辱焉。当此之时,纲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宗室有土,公卿大夫以下争于奢侈,室庐舆服僭于上,无限度。物盛而衰,固其变也。

以上言先富盛而后渐贫自是之后,严助、朱买臣等招来东瓯,事两越,江、淮之间萧然烦费矣。唐蒙、司马相如开路西南夷,凿山通道千余里,以广巴、蜀,巴、蜀之民罢焉。彭吴贾灭朝鲜,置沧海之郡,则燕、齐之间靡然发动。及王恢设谋马邑,匈奴绝和亲,侵扰北边,兵连而不解,天下苦其劳,而干戈日滋。行者赍,居者送,中外骚扰而相奉,百姓抚弊以巧法,财赂衰耗而不赡。入物者补官,出货者除罪,选举陵迟,廉耻相冒,武力进用,法严令具。兴利之臣自此始也。

以上言因贫而进兴利之臣

其后,汉将岁以数万骑出击胡,及车骑将军卫青取匈奴河南地,筑朔方。当是时,汉通西南夷道,作者数万人,千里负担馈粮,率十余钟致一石,散币于邛、僰以集之。数岁道不通,蛮夷因以数攻。吏发兵诛之,悉巴、蜀租赋不足以更之。乃募豪民田南夷,入粟县官,而内受钱于都内。

以上田南夷入粟兴利之事一

东置沧海之郡,人徒之费拟于南夷。又兴十万余人筑卫朔方,转漕甚辽远,自山东咸被其劳,费数十百巨万,府库益虚。乃募民能入奴婢得以终身复,为郎增秩,及入羊为郎,始于此。

以上募民入奴婢入羊兴利之事二

其后四年,而汉遣大将将六将军,军十余万,击右贤王,获首虏万五千级。明年,大将军将六将军仍再出击胡,得首虏万九千级。捕斩首虏之士受赐黄金二十余万斤,虏数万人皆得厚赏,衣食仰给县官。而汉军之士马死者十余万,兵甲之财、转漕之费不与焉。于是大农陈藏钱经耗,赋税既竭,犹不足以奉战士。有司言:“天子曰:‘朕闻五帝之教,不相复而治;禹、汤之法,不同道而王。所由殊路,而建德一也。北边未安,朕甚悼之。日者大将军攻匈奴,斩首虏万九千级,留蹛无所食。议令民得买爵及赎禁锢免减罪。请置赏官,命曰武功爵,级十七万,凡直三十余万金。诸买武功爵官首者试补吏,先除;千夫如五大夫,其有罪又减二等,爵得至乐卿。以显军功。”军功多用越等,大者封侯卿大夫,小者郎吏。吏道杂而多端,则官职耗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