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奏稿卷十九(第7/18页)

江西遵办茶叶落地税片 同治二年七月二十七日

再,咸丰十一年十二月接准户部来咨:“广东巡抚觉罗耆龄奏,抽收茶叶落地税一案,经该部核议具奏,请旨饬下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各督抚详细查明各本省产茶及设立茶庄处所,妥议章程,奏明办理,奉旨依议。”钦此。并抄录原奏咨照到臣。

查江西自咸丰九年详定章程,分别茶厘、茶捐两宗。每茶百斤,除境内抽厘银二钱,出境又抽厘银一钱五分有零外,向于产茶及设立茶庄处所劝办茶捐。每茶百斤捐银一两四钱或一两二钱不等,填给收单,准照筹饷事例汇齐请奖,历经分别办理在案。臣于咸丰十年五月,将江西全省厘务奏明充臣军饷,仍照旧章办理。因捐厘银数既多,如再征收落地税,民力恐有未逮,此迟迟未办之缘由也。

本年三月二十二日,据九江关署监督蔡锦青详称,遵照户部奏准,饬将盐、茶、竹、木四项统征关税,已于三月二十日启征等情前来。臣查江西茶叶运至九江,有洋商、华商之分,洋商既完子口半税,固不抽厘,华商既纳浔关正税,亦未便再令完厘。而茶捐一事,多不请奖,全系移奖戚友,流弊百出。是厘、捐二者,均不能不改弦更张,应照户部奏准章程征收落地税。臣即于六月初一日刊发告示。于义宁州开办落地税新章。惟原奏内称,大箱净茶六十七斤,征收税银一两四钱,二五箱净茶二十五斤,征收税银七钱,未经揉细之茶胚,每百斤征税银一两四钱等因。科则稍重,臣复分别核减,参酌茶捐向章,定以每茶百斤,义宁州等处征银一两四钱,河口镇征银一两二钱五分,概充臣营军饷,由臣刊发税单护票,委员经收。或业户自行完纳,或茶庄代为完税领单,及至茶叶发贩时,统由茶庄缴销税单。华商换给护票,洋商即凭运照贩至各处销售。除华商完纳九江关税,洋商完纳子口半税外,经过江西、安徽各厘卡验明放行,概不准需索丝毫费资。如此办理,与户部之原奏,总理衙门之条约一一符合。税单虽系茶庄经手,税银实系业户所出,与商贩绝不相干,洋商不得借口于子口半税而禁中国之业户不完中国之地税。华商既免逢卡抽厘,亦免致纷纷私买运照,冒充洋商,似不失为持平之道。所有江西遵办茶叶落地税缘由,谨会同江西抚臣沈葆桢附片复奏,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饬下总理衙门暨户部知照。谨奏。

复陈筹援临淮折 同治二年八月十二日

奏为钦奉叠次谕旨,恭折复陈,仰祈圣鉴事。窃臣承准议政王军机大臣字寄同治二年七月初十日奉上谕:“昨因彭玉麟赴援江西,谕令曾国藩迅催杨岳斌督率水师驶赴临淮藉资援救。此时苗逆势极猖獗,援兵早到一日,庶得早救一日之倒悬。仍著曾国藩遵旨严催,毋稍迟玩。唐训方仍就现有兵力妥筹守御,以待援师。并飞催蒋凝学、周宽世、毛有铭等军迅速进扎淄子口等处,约期会剿,不可稍有松劲”等因。钦此。

又奉七月二十四日上谕:“临淮地方,关系皖北全局,岂容稍有疏虞。现在危急情形,迥异寻常,非有陆路援军速行驰救,大局将不堪设想。曾国藩所部各营虽不敷分布,亦当于无可筹拨之中,勉力抽派一军,星驰援应”等因。钦此。

又奉七月三十日上谕:“李世忠既欲出力报效,与其驻勇五河,专俟贼至,何如督饬所部由五河星驰前进,以拯临淮之急。并著曾国藩即行札调该提督迅速进兵,毋稍迟误。曾国藩接奉此旨后,察看李世忠近日情形,如果私仇公愤发于至诚,即将此旨摘录传谕,并须坦白相待,使之不疑,令其知感知愧,乐为我用。李世忠是否可资其力,此次可否摘录传谕,并著曾国藩酌量办理,随时复奏”等因。钦此。

伏查滨淮之要区有五:北曰颍上、曰怀远;南曰寿州、曰凤阳,曰临淮。皆紧傍淮水者也。距淮稍远之要区有四:北则滨颍河者曰颍郡,滨涡河者曰蒙城,南则滨渒河者曰六安,滨史河者曰固始。皆汇于淮水者也。自颍上、怀远、寿州悉沦于贼,九处已失其三。目下唐训方所置守者,为临淮、为蒙城、为凤阳三处。臣所置守者,为六安、为颍州、为固始三处。情形虽稍分缓急,而皆苗逆必争之地。臣前派何绍彩陆师二千人及彭玉麟、杨岳斌所拨舢板八十号先后抵淮,亦尝战胜一次,因苗逆徒党日众,夹淮而军,怀远、蚌埠粮路已断。七月二十二日,唐训方将各营撤退,即长淮、卫小、蚌埠一带,亦被苗逆占据,临淮一军危如累卵。臣本思续拨援兵,挽救全局,况又叠奉谕旨,责无旁贷。无如近淮诸军,如周宽世、蒋凝学、毛有铭、成大吉等皆扼守最要之地,不能抽动。周宽世所部分守六安,迎河集二处,尚嫌单薄,顷又调桐城一营并扎迎河矣。蒋凝学所部分守颍郡、霍邱、三刘集三处,七月十七日攻破黄梁集西南二圩,十八九日叠平数圩。该处在溜子口之南,苗党倘贯金啸聚其问,蒋凝学派队出刘家台湖口,焚其米船,尽毁群圩,遂于八月初一日袭破倘逆老巢,严防河路,为将来进兵溜子口之计。毛有铭所部驻守老庙集,七月十七日攻破陶家三圩,旋又分扎板桥集,凡寿南、六北之良圩,赖该军以自保。成大吉所部分驻固始、三河尖,近以为颍郡之声援,远以为鄂省之屏蔽。而潘垲等圩首鼠观望,亦须有该军维系其问,庶不至坚其公然从苗之志。凡此皆近淮诸军,难以调动之情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