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一(第2/13页)

左路六营,望贤表弟与萧孚泗作主。季洪弟于战阵之事较生,不及表弟见得多、办得惯,不可过于推让,反致误事。看得的拿得稳,即与信卿作主可也。

再缓几日,朱南桂来,左路便有七营,沅弟新添二哨来,便有八营。兵力颇厚,只要临阵不忙乱,自然百战百胜。

致罗少村 咸丰十年闰三月二十六日

得来书,知已抵丧次,应少停住,候料理就绪,择日由舟次扶榇至宿城一宿,次日由宿至乡。仆出城八里郊迎,设席路祭。府县迎毕,至城设祭。次日均送出城外。到乡后一切布置,仆再至乡恭吊。候尊信约期可也。

丧事重大繁多,令兄一人照料不到,须择贵族中亲者、贤者帮同办理。足下宜亲笔写信,再三恳求,即人品或不甚纯,平日或不甚洽,均宜恳求。联络孝道,莫大于收族,处乱世莫大于睦邻,二者尚祈留意。宿松黄明府明日再至舟次,可熟商也。

复张廉卿 咸丰十年闰三月二十七日

前敌各军,久应进兵,前以浙警,继以雨阻,未得遽赴。顷始分逼安庆、桐城两路,犹未能直薄城下。地大人众,都未能应弦赴节。读来示,所称“先事熟筹、乘机迅发”云云,为之愧赧。

《援鹑堂笔记》粗阅一、二卷,殊不惬意。凡读书笔记,贵于得间。戴东原谓阎百诗善看书,以其能蹈瑕抵隙,能环攻古人之短也。近世如高邮王氏,凡读一书,于正文注文,一一求其至是,其疑者非者,不敢苟同,以乱古人之真,而欺方寸之知。若专校异同,某字某本作某,则谓之考异,谓之校对,不得与精核大义、参稽疑误者,同日而语。今观援鹑堂所记《幽通》、《思元》二赋,多云何云:“某字《后汉书》作某。”是义门校对之字,而姜坞钞誊之也。间观它卷,亦多誊义门语而已,无所质正于其间。当时批写书眉,本不以为著述之事,后人概以编人笔记之内,殆非姜坞及惜抱之意。若得有识君子披沙简金,非无可采,然非大为淘汰,恐无益耳。

尊作古文著句,俱有筋骨,日进无疆,至为欣慰。辄就鄙见评骘一二,以资互证。仆近亦作得文数首,都不称意。年老目眵,但思多读古书,以补昔日之阙。人事纷扰,不得如意,兹可惧耳。

复胡宫保 咸丰十年闰三月二十八日

得专兵赐书,并惠宣纸羊颖,敬谢敬谢。

枞阳已大有备,似须待怀、桐两军扎稳后,再仿迪庵打湖口之法,出奇往攻,乃能得手。目下恐未易攻。若能攻得,敝处必设法守之。此破安庆之要著,自宜竭力以图,但恐难遽攻得耳。

季公闻其大世兄有病,顿动归思。公既有来宿之约,必坚留季老在此奉候也。

复李希庵 咸丰十年闰三月二十九日

顷接惠缄,并抄示云崖一信,及尊处复书,敬悉一切。

国藩前接云崖信,请尊处拨三千人于高桥岭,以保后路,鄙见亦以为然;今读来书,觉尊见更为妥善。盖贵军扎青草塥,原为四应之活着;若分三千人扎高桥岭,则转呆矣。不特目前不能兼顾桐城,且将来北援商固,抽此三千人以去,反摇动怀宁之军心。应即遵照卓见,无庸分拨。至朱、李一军,或照尊缄以八千人入驻关内,三千人仍留高桥;或以九千人人关,二千高桥,已嘱云崖、申夫二公奉商台端施行。

淡公忠榇,初二登岸,初三可至渠家。润帅拟以初五、六来宿松,会往罗宅吊奠。季公及舍九弟均俟润帅来会后,分别赴青草塥等处也。

复彭雪琴 咸丰十年闰三月三十日

专丁至,接手书。

水师不能遽人内湖,必须枞阳打开,乃能入湖,此鄙人所素知,云崖、申夫诸君或未熟悉。阁下与厚庵两君,须步步把稳,不可因陆兵约会,冒险深入,致水师或吃亏,仍无益于陆军也。

张小浦自今年以来,举动不惬人意,所奏事件,前后矛盾。来函所指各端,鄙心亦不以为然。本日接渠咨,又以辅丞带训营三千援剿常州、镇江,而令韦志俊带所部回江滨,交厚庵调遣,此举尤不妥叶。不知辅丞已起程赴常否?曾有禀达阁下暨厚庵处否?

苏州甫得安稳,而贼股直趋镇江,金陵大营又形吃紧。朱云崖等拟以八千人进扎集贤关内,而留三千人扎关外,九舍弟日昨来宿松,当即赴前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