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七(第12/14页)
——官揆帅欲奏调察哈尔马千匹、大凌河千匹,采买千匹,自是欲与侍原奏合符起见。旋奉寄谕,令斟酌采买,不知又变议否?侍建策时,尚未悉官马若是之不可恃也。且待秀帅会尊处复奏后,再行酌定采买,何必定北口。陕甘去鄂稍近,亦有可买否?田兴恕似可为骑将。已缄商季高兄矣。
与胡宫保 咸丰九年二月十七日
正封缄间,杨名声回营,具述舍弟温甫灵榇过黄,荷蒙情文优渥,行路感泣,矧在骨肉,悲感曷极,临风百叩。
以水师改充陆勇,而另募生手以补水营之额;不用师船,而另造渡船等式,殊增浩费,于尊意变法之中,微寓省费之道,已觉相背,然揆以水营近日之情态,恐须如此,乃克有济。若图省费,则可径行裁撤水军三、四营,全改陆军,亦犹可办得到。若必强其忽水忽陆、是一是二,则一舟之中,有改陆有不改陆、有加饷有不加饷,势必窒碍难通。耳不两听而聪,目不两视而明,兵勇愚蠢,自须专习一途,以壹其心志。上岸杀贼、洗足上船之说,当筑濡须坞时,已知其不可行矣。聊贡刍荛,以备采择。
致彭雪琴 咸丰九年二月十七日
——水师改习陆战事,仆昔年亦常持此论,后思之亦多窒碍之处,今观来示所陈,多苦心体察之言;然润帅之志,思欲出奇制胜,亟肄以疲贼,多方以诱贼,若非从水军设法,则陆军更不能出奇矣。总求阁下与厚庵另生妙法,于下游稍出奇兵,则楚军乃有生动之趣,贼亦不敢壹意上犯。
——舍弟温甫忠骨业经寻得,初三日自黄州还湘,荷垂格外关垂,感激何极。李秉苑所雇之姜姓,望饬令无庸再觅。
——普镇一军,难令独当一面。仆前令其派二、三营赴张凯章处助剿则可,若令其出建德以攻景镇之北,则与凯章两头隔绝,恐必误事。婺源克复,江军当可来镇会剿,养素前与张小浦先生有约也。
与邵位西 咸丰九年二月十八日
承大著《墓表》,自首至尾,皆论弟夺情之事,此似表弟之墓,于先君子无涉。弟以十二月接到时,事与大篇中所陈各情,多有不合。先人葬地,刻下正谋改卜,可否敬求鸿文另纂一通,增光泉壤,垂示家牒?幸切幸切!
张小浦中丞之事,圣恩已许其守制,特以主者未能宣广仁化,速择替人,致令进退两难。其汲汲求去,亦自持之有故,阁下所谓责之大义者,不审云何?考经典中言夺情事,惟《公羊传》较详。孔子以三年之丧而从其利,微示讽戒,则固未深许也。后世夺情,大约君固留之,臣固辞之,两尽其道,未有君以为可去,臣自请夺情者也。近世官场丁忧,率不回籍,或奏、或咨,留营、留省,自请夺情,习为常例。鄙人不幸两次夺情,皆介乎可去可留之间,进退之际,茫无依据,至今惶愧。
军事非权不威,非势不行,弟处无权、无势之位,常冒争权、争势之嫌,年年依人,顽钝寡效,惟冀一、二有道君子,赐之针砭,兼亮苦衷,即深夜冥行,庶有见明之日。若不揣其本,而齐其末,不知者弃之惟恐不速,知我者复责之惟恐不周,则歧路又歧,将奚所适从也。廿年挚爱,聊一鸣白,惟无弃其隘薄而更惠以法言,感幸曷既。
与张小浦中丞 咸丰九年二月十八日
顷闻婺源克复,具仰硕画鸿谟,无勃不摧。此间景镇之师,迄未得手。养素两获胜仗,士气为之一振,若得仰仗声威,婺贼远遁,镇军亦渐得手,则可逐出江滨,通力合作,局势较顺。
萧浚川于初三日克复南安府城,为之一慰。惟南路贼数殊多,或窜楚、粤,或留江西,均非易了之局,深用焦灼。闻尊处饷项近颇支绌,尚足支持否?
与王人树 咸丰九年二月十九日
吴翔冈偶尔一小败,遽请撤散,情词迫切;除夕退扎三十里,不顾掣动大队,此二者翔冈之失也。八月二十二万年之役,凯章有约不到;腊月十九景镇之役,又有约不到,此二者凯章之失也。自意城与阁下南归后,仆于各军声息不甚通,莫能判其曲直得失,顷始略识其详也。故望阁下与意城速来,通达众情,以期和协。
江西添饷三万之说,业已应允,每月由河口厘局解一万五千,由省局解一万五千。又咨请敝处代招勇三千人,以后办事略可放手。特统领之才难得,虽添新营,仍嫌散漫,如阁下能来接办营务,恐次青又当出为统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