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让汝高飞(第2/3页)

曲身枉就,截然不同的桓温……

“罢,他自行他事,我自走我路!莫论他桓温是何等模样,与我何干!”

思及至处,刘浓剑眉一挑,淡然一笑,对犹自面呈担忧的来福道:“勿忧,别理他!”

……

城东谢氏,谢裒与纪瞻对弈于棋,谢奕与支遁观战。

谢裒棋弈绵里藏针,纪瞻棋风大开大阖。

“啪、啪啪……”

纪瞻落子极快,但谢裒也不慢,黑子方落,白子紧随。经得一阵你来我往,局势已呈焦作状态。纪瞻摸索着棋子,笑道:“二郎,依汝度之,谁将胜出?”

谢奕笑道:“纪郡棋如人,奔若雷庭,勇不可挡,然,阿父攻守一体,已将纪郡之势截于中腹,曹师曾言,‘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弱!’是以,依小子度之,不出五十子,纪郡恐将扼腕!”

谢裒横了谢奕一眼,喝道:“休得胡言!”

“哈哈……”

纪瞻不恼,反而捋着银白长须,笑道:“可喜,可贺,谢家二郎已非往日也,由棋而辩人,剖局为抽丝,佳才也!”说着,将子投入壶中,笑道:“罢,我势已竭也!幼儒,依汝之见,士稚此番伐北,可再复洛阳乎?”

谢裒慢慢捡子不言,谢奕答道:“内有胡人自哄,外有希公率军牵制,再有北地之民翘首以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皆具,祖豫州与此时伐北,便若如虎插翼也!”

闻言,支遁微微摇了摇头,殊不知他的神情模样落入了谢裒眼中,谢裒淡然道:“道林且答之。”

支遁道:“支遁不通军事,不敢胡言。”

纪瞻笑道:“只作玩笑尔,但讲无妨。”

支遁沉默半晌,叹道:“无奕所言天时、地利、人和,若三者皆具,自是无往而不利。然,恐人和有非……”言至此处,摇了摇头,敛目不再继言。

谢奕怒道:“假道人,快讲,为何有非?!”

“无奕!”

“唉……”

谢裒冷喝,纪瞻却叹了一口气,他虽不热衷于伐北,但也希望祖豫州能光复洛阳,心道:其奈何哉,洞悉者当知,正是人和有非也,祖豫州此次伐北,怕是又将无功而返……

……

城西,庾氏庄院。

庾亮面色阴沉若水,边走边骂:“呸,汝乃胡婢之子尔,身份卑贱若蚁,而不自知,竟敢讥戏于我?”愈想愈怒,“碰”的一拳击在身侧槐树上,槐树稳风不动,拳头指间却渗出丝丝鲜血,也不呼痛,用袖一抹,大步走向院中。

方才,他去拜见吏部尚书阮孚,知道阮孚贪杯而家贫,还特地备上了重金,那可是一栋千顷庄园,谁知他将将把来意一续,便被阮孚给轰了出来。

至今,阮孚那不屑的面容犹浮现于眼前,这厮,这厮竟然言:“金貂换酒乃名士之风,以下作之事而谋酒,阮孚不屑为之,日后切莫再来!”

近月来,庾亮奔走于诸多士族,欲行报复刘浓。殊不知人情冷暖,自庾琛亡后,庾氏已呈衰败之相,不仅无人理睬他,反徒惹诸般嘲笑。

看着夕阳穿叶投石,斑斑点点,恍惚间,这些斑影都化作了刘浓的面孔,嘴角带着嘲弄,眼光尽是不屑。

啊……莫乱,莫恼,再过几日便将回豫章,大将军之令不敢有违,然,便若越王之耻,终将一复!庾亮心中羞怒欲狂,面色却越来越沉,眼光也愈来愈冷。卷袖踏入内院,一群族弟正围坐在一起私语纷纷,心中豁然一松,暗道:“矫曲而直,尚可有救!”

“朴、朴朴……”

木屐敲地,渐行渐近,满含笑意的一眼看过去,顿时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阿兄!”

“大兄……”、“家主……”

呼声不断,剧烈地的摇晃使庾亮睁开眼来,斜眼看了看在那赤身女子身上乱爬的几只促织(蟋蟀),再把手拿草须的条弟一瞅,暗觉胸口猛地一恸,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

丹阳尹府。

“飞,飞咯……格格……”

秋风起,脆嫩的娇笑声伴随着高飞的纸莺冉冉而展,小令姜散着头发,欢声高呼。

纸莺越飞越高,小小女郎上下起伏的身姿也若莺掠翅,只不过她年纪太少,哪里能跑得这般快,是以在她在的身下,阿父正拼命的奔跑着,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