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移驾东都,酝酿朝堂巨变(第3/11页)
“好!朕决定了,就让他当行军总管……”
一语未毕忽见前方有佽飞斥候驰马回报:“前方已是陕州地界,蒲州司马恳求觐见。”
李治颇觉费解,蒲州司马怎会越界跑到陕州来?叫来细问过才知,自崔义玄调任蒲州刺史,心情郁闷久而成疾,日前刚过世。蒲州司马本欲上报朝廷,恰逢大驾经过,就顺便来禀报。李治闻知甚是惋惜,好歹崔义玄是帮他夺权的功臣,又资历深厚,因此追赠为幽州都督,钦赐谥号为“贞”。从谥法上讲,清白守节曰贞,这也算是为他最后的外放做了弥补,表明他是清白的,并由其长子崔神基世袭清丘县公之爵。
蒲州司马退下,又有陕州地方官员齐来奉迎,呈献珍宝、美食等物,还有不少乡绅富户、三老耆宿,夹道舞拜恭迎天子。李治见了很不高兴:“朕早已下令,沿途地方不得贡献财货、劳烦百姓,怎么又搞成这样?”
许敬宗却道:“历来便是如此,先帝晚年多次巡游,回回都严令地方俭省,可哪一次又真的省事?一来排场小了不合天子威严,二来这些地方官也不敢当真,生怕遵令行事反而得罪皇帝。”
“话虽如此,仍有违朕的本意,那些贡奉之物若是搜刮而来,岂不更坏了朕的名声?”
许敬宗灵机一动,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李治听罢扑哧一笑:“真有你的!爱卿果然机智。”即刻调转马头,朝众官员而去。
群臣远远就望见了,不及下马纷纷执手行礼:“陛下……”
“可恶!”李治勒定缰绳先是一阵抱怨,“朕三令五申,不准沿途州县贡献,更不许惊扰百姓,为何陕州官员还来搞这一套?你们究竟有没有传达朕的命令?”
尚书左仆射于志宁久经险恶最是胆怯,当即下马跪倒尘埃:“臣处置不周,请陛下恕罪。”
“不!”李治大手一挥,“于公您年高有德,最知百姓疾苦,常常劝谏朕,错绝不在您身上,分明是办事之人的错……”说罢回头对许敬宗道,“就地替朕草诏,尚书左丞长孙祥处事不当,害朕失德,外放为荆州长史。”
长孙无忌、韩瑗大骇,见他竟以这等牵强罪名处置长孙祥,正要鸣不平,却见李治又挥手对李道:“贡献之物丝毫不取,就地分给百姓……还有!这会儿人多纷乱,保护好群臣和后宫之人。”
“是。”随着李一声令下,大队禁军一拥而上,将官员围住。无忌、韩瑗等人看着这些满脸严肃、手持干戈“保护”他们的士兵;再看随驾的那些人,似卢承庆、上官仪、董思恭等辈,竟没一个素日亲朋,冤家倒有几位。而在层层军兵外,百姓得赐贡物无不欢喜,大声高呼:“皇上仁德……皇上圣明……”甲兵林立、同僚袖手、百姓欢呼,几位宰相顿时气馁,此刻才知自己已成砧板上的鱼肉!
李治正暗暗发笑,又见范云仙自后面驰马赶来:“万岁,娘娘斗胆请大驾过去一趟。”哪有后妃劳烦皇帝的道理?李治却不计较,在群臣异样的目光下打马而去。
天子出巡浩浩荡荡,皇后的金根车在后队,少说也隔了一里地。李治驰马所过之处,兵士、宦官、宫女无不匆忙下拜,他瞅也不瞅直奔媚娘车前,也不劳内仆伺候,跳下马来一猛子蹿进去,就势往媚娘身边一倚,揽到怀里笑道:“哈哈哈,跟你说个乐子,方才朕……”
媚娘却一脸严肃:“别乐了,我突然想起件大事。”
“怎么了?”
“忠儿尚在梁州,虽说这孩子没什么心机,可咱们都离了长安,若有人往西边挟持他怎么办?”此番东巡嫡出的太子、皇子自然相随,至于那些非媚娘所生的孩子,莫说已被外放的李忠,就连李孝、素节、上金都没这福分。
李治一阵蹙眉:“不至于吧,谁有这胆子?梁州离长安也不近。”
媚娘却道:“凡事还是小心为妙,既然咱们要办大事,便需处处小心。万一有不逞之徒打他的旗号作乱,如何应对?你先将他调离梁州,往远处去些,等咱们巡幸归来,再召他回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