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共党内在“新思维”实践中的分歧与斗争(第5/10页)
1990年2月,苏共中央公开发表了马克思主义纲领派和民主纲领派的文件,承认了党内存在派别;政治局委员向党报告工作的制度在1990年7月党的二十八大上实行了。以叶利钦为首的反对派取得了民众更多的支持,在反对派的强大压力下,戈尔巴乔夫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开始讨好反对派,他公开说民主纲领派拟定的《民主纲领》中有许多建议是合理的,应当吸收进党纲草案中。面对党内主流派的压力,戈尔巴乔夫又同意苏共中央发表《致全苏共产党员的公开信》,信中说《民主纲领》的起草人和“彻底的民主派”实际上是想把党搞垮,奉行从内部分裂党、使苏共从政治舞台上消失的方针,应当与走上同党作斗争之路的人划清界限,同派别集团的组织者划清界限。但是,这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戈尔巴乔夫并未想实施。
苏联共产党陷入了深刻的危机,党内派别林立、思想与路线极度混乱,正确思想和决策难以集中起来,使党本身失去了精神支柱和凝聚力,它已经没有能力来把握和左右政治局势,更无法带领人民群众前进了。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之间,叶利钦与中央委员会、政府之间的斗争对党的损害很大,特别是叶利钦在党的二十八大上抗议性地退党,对造成党的信任危机和党的瓦解起了不小的作用。1990年3月苏联改行总统制后,党的权力受到进一步削弱,戈尔巴乔夫的支持率在1990年下降了一半,叶利钦等人的威信急剧上升。[74]1991年6月12日,叶利钦当选为俄罗斯联邦总统,加强了他同戈尔巴乔夫抗衡的地位,因为他是民选的总统,而戈尔巴乔夫是由人民代表选出的。叶利钦上任后便开始自行其是,他访问美国,表示要独立自主地与美国发展联系,表示俄罗斯不执行苏联政府制定的下一年的经济计划,禁止各政党和群众性的社会运动的组织在俄罗斯联邦的国家机关、团体、军队和企业中设立基层组织和进行活动。对于叶利钦针对联盟中央和苏共的这些命令与决定,戈尔巴乔夫无力进行改变。八·一九事件后,叶利钦更是带头向联盟中央争权,直接导致了国家的解体。“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的对立肯定会把我们的国家分裂成两个敌对的阵营,并使双方丧失理智,从而使我们的工作失去意义,因为俄罗斯联邦第一次人代会后开始的那场苏联与共和国的法律之战首先打击了经济,打击了人心与事业”。[75]
(三)党的民主体制建设明显滞后
戈尔巴乔夫在推行他的新思维时,不是依靠党的干部和党员,而是依靠全体民众,搞全社会的民主化,实际上把民主的次序搞反了,应该首先抓党的民主化,再搞社会的民主化,因为苏共并不是本来意义上的政党,实际上是管理国家的权力机关。戈尔巴乔夫从社会的民主化开始,实际上成了让苏共交出政权,把权力还给通过选举产生的苏维埃,但由几千人组成的苏维埃本来只是个立法机关,内部纷争不断,根本无法行使行政权力,导致社会全面失控和混乱。戈尔巴乔夫欲通过改革改变党的形象,也没有取得多少成效,沉重的历史包袱使苏共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在80年代中期,苏共有党员约1920万,可以分成四部分。一是人数最多的普通党员,约1870万;二是各级党的领导机关成员——从区委委员到共和国中央委员会的委员,约43.9万;三是各级领导机关的第一书记及机关干部,共8.6万;四是苏共中央委员与候补委员(党的二十七大后为477人),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与候补委员(32人),党中央机关干部(到1990年1月1日为1363人),总共1812人。构成总数97.4%的普通党员在确定党的方针中不起任何作用,他们的任务就是无条件地执行中央的指示;占总数2.3%的各级党委会成员(从区委委员到中央委员),权力只在自己的主管地区,在中央决策的范围内实际上也无权。从30年代初开始,斯大林把党的常设机关与代表大会、代表会议和中央全会的关系倒置,这些名义上的最高权力机关只起开会举手的作用。党内实际掌权的是政治局和书记处成员(30~32人)及中央组织部和办公厅的领导(15~20人),垄断了党内一切大权,他们只占党员总数的0.3%左右。